16. 共眠(2 / 2)

遊景瑤不可置信地輕眨了下鹿眸,呆愣幾息,臉上隨即綻開一個驚喜燦爛的笑容:

“少主,我等你好久啦!”她幾乎要蹦起來似的喊道。

月塵卿背著身後皎白月光,看著她笑得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極慢地眨了眨眼。

等他?

真是個新鮮詞兒。

遊景瑤這人也真是奇怪,在霰雪峰地宮之時,她攀著他的狐尾,一口一個“愛慕”說得確鑿,在黑夜裡將他擁得幾乎要揉碎了那樣緊。

可是真正將她接進了紫雲榭,她又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先是想方設法拒絕落實側妃之名,而後竟對他不聞不問,每日自顧自地玩樂,從未主動來找過他,顯得當初那一聲聲傾心愛慕十分虛偽。

不過月塵卿並不在意,他本就厭煩他人打擾,遊景瑤在他偏殿裡安生呆著不吵不鬨本就是最好的。

這麼多日來公務纏身,也是偶然想起來偏殿還住著這麼隻小犬妖,便隨意踱過來看了看,誰知一開門便見她小臉紅撲撲地站在門口,一見自己就露出這麼欣喜的表情,還如此急切地說找了自己許久。

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把戲。

“少主,你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呀?”

遊景瑤見到月塵卿之後整個人就放鬆了許多,壓在心頭的危機煙消雲散,眼底都蕩出純粹的喜意,看上去簡直恨不得抱住他的手臂來回搖晃。

月塵卿一對琉璃眸斂在鴉羽似的長睫之下,毫無半點溫度:“來看一眼。”

看一眼?

遊景瑤撓了撓腦袋,就晃神了兩秒,他竟然就拂袖轉身要離開的模樣。

“既然無事,本尊先走了。”月塵卿轉身的剪影像結了一層鹽霜,無情乾脆。

“等等!”遊景瑤迅捷地揪住他的衣角,將藍紫色的袖袍扯得死緊,“那個……少主,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待一會兒?”

月塵卿眼神點了點她揪著自己衣擺的那一塊布料,隨即眉眼緩緩升起一絲叫人捉摸不透的詭譎。

他側身。

“半月來你從未去正殿尋過本尊,怎麼今日……”

話語刻意留了一段白,遊景瑤一下啞然收聲。

是的,怪她。

之前一直顧著自己吃喝玩樂,沒有好好履行墨瑤瑤狗皮膏藥的人設,今日一見月塵卿卻要往人家身上貼,確實顯得奇怪。

前段時間上趕著粘人家,好不容易進了月塵卿的王宮,又忘記去維持好感。

看來以後要不定時地在月塵卿麵前刷刷臉才行,她心道。

遊景瑤顫顫地鬆了手中他的衣袍,聲音不自覺地放小了些,臉頰乖巧地垂了幾分,帶著討好的意味說:

“上次為少主壓製熾毒落了傷,今日才好全嘛,”她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自己的丹田,又抬起眸將亮晶晶的眼珠對著他,“這不是剛剛傷愈就想著來找您了嗎?”

月塵卿偏了偏下頜,瞥她一眼,輕飄飄地笑了一聲,像黑水中浮沉的一片白羽。

有意思。

大女郎方才還同他說,遊景瑤這幾日在偏殿搭了一座碩大的花藤秋千,每日蕩得咯咯笑,人要飛起來似的,叫侍女們整日捏著把汗在一旁護著。

玩得這麼放肆,今天卻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跟他說,傷才剛剛好全。

況且他早就在遊景瑤筋脈斷裂的第一天就給她用上了最好的藥,青丘聖丹一顆一顆拍成氣勁揉進了她的骨血,按理來說,三日就該完全痊愈了。

哪像她說得這麼嚴重。

不過月塵卿無心揭穿,反正也無足輕重,要點破她反倒浪費口舌。

就在此時,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鐘鳴,悠遠清長,在夜幕中蕩起一圈圈餘音的漣漪,激起一群稀稀拉拉的鳥兒往天上飛去。

是打更的聲音。

這一聲鐘鳴敲得遊景瑤心都顫了一下,隻聽得月塵卿開口道:

“已經二更了,何事明日再說。”

他瀟灑地抽出遊景瑤手中的袖袍,眼神都不屑在她臉上停留一瞬,背手轉身悠長離去。

遊景瑤在原地短暫地滯了一秒,立即追了上去:“少主!”

月塵卿眸光微微往身後側了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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