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前是例行的問候,雖然套路,但江若綏還是能感覺到這位大伯和二叔對自己語氣裡的關心,不像是作假。
但說不定也有演戲的成分,江若綏不敢掉以輕心,隻是禮貌回話,間或埋頭吃飯。
一家人談話間,忽而,江若綏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放下了碗筷,看向江臨霧,語氣漸低:
“二叔。”
“?”江臨霧轉過頭來,一雙桃花眼向上吊起眼角,在燈光下流轉光華,挑眉問:
“怎麼?”
“我剛剛上網,搜了一下雲月安的消息,發現他的身份是‘已故江河集團前任總裁江若綏前妻’。”
江若綏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視線緊緊追索著江臨霧,試圖在他臉上發現一絲破綻:
“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出乎江若綏意料的是,江臨霧臉上的表情卻十分鎮定,還用公筷往江若綏碗裡夾了一隻白灼蝦:
“現在除了我們江家人,以及一些可以信任的合作夥伴,沒人知道你還活著。”
“網上那些消息也是我讓人看著改的,那些資料庫編輯不需要成本,誰都可以。”
江若綏沒有吃江臨霧夾過來的蝦,後背往椅子上一靠,盯著江臨霧,眼睛一眨不眨:
“二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保護你。”江臨霧神情清冷,用發膠抓好的頭發散落幾縷青絲在額前,一派精英風範,而曾幾何時,江若綏也同他一般,在商場上揮斥方遒,隻是一場車禍讓兩人的身份倒轉,江若綏現在不僅失去了江河集團總裁的身份,還成為了一個需要“保護”的名副其實的廢人。
江若綏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隻是周身的氣息一下子低沉下去。
“我吃好了。”江若綏站起身,“大伯,爸爸,嬸嬸,你們繼續吃吧。”
言罷,江若綏轉過身,正想離開,就聽身後的江臨霧出了聲:
“若綏。”
他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
“你失憶了,很多事情記不清了。可雲月安不是個好人,之後你也不要去找他,以免.........”
再往後的話,江臨霧沒有再說下去,但話裡話外,似乎都在說,那場釀成江若綏在床上躺了兩年的車禍,和雲月安似乎有脫不了關係。
心中疑惑更甚。
江若綏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相信誰,但感覺失憶之後,他在這個家裡就被當成了溫室裡的花朵,一舉一動都有人照顧幫助,這讓他分外不適。
他雖然受過傷,但是個身體健全的人,不需要照顧——他需要的,是找回丟失兩年的記憶,以及知道在這兩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積極做複健的時候,為了查出真相,江若綏曾經又旁敲側擊地向江若宴打探當初有關雲月安的消息,可惜江若宴自從當日在餐桌上見過江若綏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江宅,而且江若綏問他,他也一反常態的隻說不知道,被逼急了,也隻會說——
“少爺你饒了我吧!彆問了!我可不想再被二叔他們打了!”
江若綏:“.........”
很好,連江若宴這條消息來源,也被切斷了。
江家那些長輩,到底在瞞著他什麼?
等複健的差不多,身體能夠自由行動之後,江若綏決心親自去找出真相。
他沒有驚動父母,先在網上搜索了一番雲月安的消息之後,得知他最近會出席一次自己的畫展,便偷偷買了票,再借口出去散心,坐車來到畫展內。
雖然雲月安一直被人說是個瘋子,在療養院接受治療的精神病患者,但誰也不能否認這個人的藝術成就,所以在雲月安的畫展開始當天,還有不少人在門口排起長龍,準備進入。
江若綏財大氣粗,買的貴賓票,沒有排隊,直接從設好的vip通道進去了。
江若綏還以為這次畫展隻是小型畫展,卻沒想到場地卻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