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十點,知名畫家雲月安突發精神病,無緣由離開采訪現場,最後被發現倒在樓梯間,額頭被撞傷,昏迷不醒,被緊急轉入第一人民醫院.......”
最後幾行字,江若綏已經沒有心情在看了。
今天上午十點?
那不是畫展開始的時候嗎?
而且雲月安倒下的那個樓梯間......
特彆像是自己去停車場的時候,曾經經過的地方。
雲月安怎麼會在哪裡突然暈倒,還摔成這樣?
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吧?
正當江若綏大腦飛速思考運轉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江若綏回過神,看了一眼上麵的人名,穩了穩心神,隨即接起了電話,聲音低沉:
“.......二叔?”
“若綏,你今天是不是去過雲月安的畫展了?”江臨霧那邊傳來鼠標電擊的聲音,被江臨霧嚴肅的聲線輕微掩蓋:
“我不是和你說過,沒事不要去見他麼,你怎麼還去見?”
江若綏想要解釋:“.......二叔,我其實是想......”
“好了,彆再說了。”江臨霧似乎很是生氣,連帶著語氣也帶上了些許不耐煩:
“畫展那邊的監控錄像,我會幫你抹掉。在外,至少在雲月安那邊,你還是處於‘身亡’的狀態,知道了嗎?彆露出破綻。”
江若綏:“為什麼?可我還活著,為什麼要在公眾麵前做出我已經死了的假象?”
“為了保護你。”江臨霧的語氣裡透露著些許不容置疑:
“若綏,你失憶了,你早已忘了雲月安曾經帶給你的傷害........他就是個瘋子,是個偏執的變態精神病,你不要靠近他,更不要招惹他,知道嗎?”
江若綏還想再說:“可........”
沒多久,江臨霧那邊就傳來秘書的聲音,江臨霧匆匆說了一句“有事,先掛了,晚點再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江若綏:“........”
看著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江若綏頭疼地按了按額角。
江若綏是習慣於掌控一切的上位者,這種丟失記憶、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是讓他不好受,可現今家裡人卻用“保護他”的理由瞞著他關於過去的一切,卻也讓江若綏不忍苛責。
所以說,其實突破口還是在雲月安那裡。
可.........據眾人口中所知,雲月安是個精神病患者,雲月安會老老實實將他們過去發生的一切告訴他嗎?
他會不會突然發瘋?
江若綏沒有在現下接觸過精神病這個群體,對其還是有一定的刻板印象,心下有些發怵。
在糾結猶豫幾天後,最終,還是好奇和那陣“可能害的雲月安摔下樓梯”的愧疚戰勝了害怕,江若綏再次瞞著家裡人,偷偷來到了雲月安的醫院。
雲月安就診的醫院並不難查,他雖然不是什麼明星,但好歹是個公眾人物,隻要想查,還是能查出來的。
江若綏買到了雲月安的行程,膽戰心驚地來到了醫院。
來探視雲月安的人還是不少,江若綏很輕易地就知道了雲月安在哪個vip病房。
雲月安的病房門前沒有保鏢或者是其他人,走廊裡很安靜,江若綏走進那間病房的時候,還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皮鞋踩在瓷磚地麵上發出的聲響。
可再響也響不過如雷的心跳聲,越是靠近那裡,江若綏的心便越是劇烈地跳動起來,幾乎要不受控製。
他嘗試穩了穩心神,卻在幻想著接下來與前妻見麵時,可能會發生的場景,而感到緊張。
加上雲月安還可能是個精神病患者,屬於在大眾眼底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危險因子,饒是江若綏,也不得不感到害怕。
就在這樣複雜的情緒作用下,江若綏將手搭在門前,做了幾次深呼吸,最後緩緩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vip病房很大,江若綏往前走了好幾步,才轉過病床所在的地方。
病房拉著窗簾,隻從中間透出一絲日光,照亮了空中的浮沉。
屋裡開著昏黃的小燈,雲月安坐在床中央,額前纏了一圈紗布,紗布左邊的地方滲出些許紅色的血。而他似乎感覺不到痛覺,正趴在病床上支起的書桌上,就著水彩筆,似乎是在聚精會神地畫著什麼。
他畫的很認真,幾乎沒有注意到江若綏的腳步聲,直到江若綏因為屋內光線太暗,不小心在走動的時候碰倒了病床前的凳子,雲月安才猛然一震,像是被嚇到了似的,整個人神經質地一抖。
是真的神經質的一抖。
幅度大到連江若綏都被他嚇了一跳,僵在原地不敢動,直到雲月安手中的彩筆從脫力的指尖上飛出來,掉下床,咕嚕嚕地滾到江若綏身邊。
雲月安緩緩抬起頭。
他方才尚且還在沉浸在創作的過程中,眼睛裡是病態的狂熱,幾乎連瞳仁裡都浸著一根根蛛網般的紅色血絲,整個人神態透露出些許扭曲,江若綏看著他,心中忽然覺得這副模樣若是讓旁人看見,定是會被嚇到。
而他詭異的竟然沒有感受到一絲驚慌的情緒,隻是緩緩俯下身,撈起了那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