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夏天還穿著襯衫外套,用口罩遮著臉,頭上還帶著一個黑色貝雷帽,在和江若綏對視的前一秒瞬間低下頭,帽子的陰影將巴掌大的小臉遮蓋的嚴嚴實實,幾乎要看不清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
“好,我知道了,下午四點半前把統計表和報告發到我郵箱。”江若綏眼睛打量著他,嘴上卻在回複電話裡的人,直到把電話掛斷,他才把手邊的文件夾推開,拉過右手邊的財務周報:
“就隻有他一個人嗎?”
“對。”保衛科長說:“總經理,需要我要報警嗎?”
聽到“報警”兩個字,江若綏握鋼筆的動作一頓,片刻後撩起眼皮,盯著保衛科長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又低下頭,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你先出去吧。”
他握著筆的指尖在白紙上留下蒼勁有力的幾個字:“把人留下。”
“好的。”保衛科長不明白領導心裡在想什麼,隻能示意同事放開那個沒有露臉的神秘人,順手帶上門出去了。
門關上之後,密閉的辦公室裡很快就隻剩下了江若綏和那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人。
江若綏沒空理他,自顧自把周報看完之後,這才分出身來,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他眼神閃爍片刻,闔上鋼筆,抬頭看向身前被抓到的“神秘人”。
那人似乎前一秒還在看他,但當他將視線投到他身上時,他又慌忙低下頭,不知所措地絞著衣擺。
像是在罰站的小學生。
“敢跟蹤我,卻不敢和我對視?”
江若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的裝扮,難得幽默:“蒙麵少俠?”
神秘人不吱聲:“........”
“說話,雲月安。”江若綏沒那麼好的耐心:“不說話就出去。”
雲月安:“.........”
他驚慌地抬起頭,一雙杏眼因為不可思議而瞪大,小小聲道:“老公,你是.......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我又不是瞎子。”江若綏問:“跟蹤我乾什麼?”
雲月安委屈:“沒有跟蹤。”
他說:“我隻是想見老公了。”
江若綏:“........”
他不說話,雲月安就打蛇隨棍上,繼續委屈:“老公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我隻能自己來找你了。”
“需要穿成這樣來找我嗎?”江若綏雙手交叉支在桌上:
“還有...........你不熱?”
雲月安糾結幾秒,隨即緩緩點了點頭:“......確實好熱。”
江若綏:“..........”
他順手將中央空調溫度調低,呼呼的風聲從頭頂傳來:
“把外套脫了,口罩摘了。”
“喔。”雲月安乖乖照做。
他裡麵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早已汗濕,後背若隱若現的透明。
“站在風口更涼快些。”江若綏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雲月安於是便走過去。
如此以來,他和江若綏便隻隔了一步,近的他甚至能聞到江若綏身上青鬆味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