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城外,守備森嚴。
不光是城門緊閉,城牆上也有不少穿戴整齊的甲士,烽火台上滿是燃料,隻要一有情況馬上就能通知到臨近的城牆。
“怎會如此?一般的內陸小城根本無需做到如此地步,莫非天南的災難真的已經影響到了這裡?”
“你笨啊你,天南在南邊,它把北城門守那麼嚴有個蛋用?我看啊,這恰恰說明了,他們防備的,乃是蕭山。”
此言也是出人意料之外,合乎情理之中。眾人皆認為說的有道理。
“那正好,我們趕緊去問問發生了什麼吧!”
城牆之下,易大師舉著帝都學院的令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行人順利進入了城門。
眾人剛準備開口詢問,沒想到反倒是對方先發起了對話。
“你們…莫不是從蕭山來的?”
守城士兵用連自己都覺得荒誕無比的語氣問道,這還沒完,看著眾人的時候眼神也像見了鬼一樣。
易大師看他那副樣子就猜到他一定知道些什麼,連忙接話道:“請問蕭山發生甚麼事了?”
麵對易的問題,士兵歎了口氣。
“唉,說來話長……”
……
……
大約半年以前,那時破敗之咒還未暴發。
扶桑穀的某間小屋內,一對中年男女對坐在昏黃的油燈前,窗外是丁丁漏水夜何長,漫漫輕雲露月光。
“雨晨去帝都也有半年時間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以她的性子,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指不定馬上火急火燎地就要回來呢。”
這件事,指的是前些日子官府下達的最後通牒。
要說起來,倒也不能全都怪官府,畢竟扶桑穀有卑獸也是眾多百姓上報的情況,不管到底是否屬實,官府都有理由進行調查和鎮壓。何況這種事情還是真的,所有扶桑穀的居民本身也都心知肚明。
可是更不能怪他們啊……
難道僅僅隻是因為種族原因,人類就要趕儘殺絕嗎?
分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分明隻是為了保護故鄉,難道僅僅隻是這樣的小小願望,都不能被諒解和允許嗎?
即便如此,這支種族依然選擇了退讓。
他們決定在某一晚趁著夜色,偷偷離開扶桑穀,回到東邊那片祖先曾經生活過的仙境中去。
雖然不是讓人非常滿意的結局,但起碼也算是緩解了一次有可能的超級大矛盾的發生。
然而造化弄人,事情總是喜歡在最關鍵的時刻發生扭轉。
就在他們下定決心離開的當天,官兵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包圍了扶桑穀。
出於人道主義,他們送出書信,告誡村民,官兵即將放火燒山,如果村民想要活命,就趕緊收拾好東西下山;亦或是,如果現在交代卑獸的下落,就可以保全故鄉。
你奶奶的,你說他講道理吧,他莫名其妙要放火燒了你家。你說他不講道理吧,他還給你一個時辰收拾東西。
村民的回應是,能否寬裕一天的時間,屆時哪怕你燒山,就算你把祖墳燒了都沒人攔你。
嗬嗬,不行。
我們等一天無所謂,其他百姓可等不了,頂頭上司可等不了。
我也想寬裕你一天,但上麵不讓。
唉,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吧,反正啥時候走不是走?
村民們懷著這樣的心境,簡單地收拾了行李,陸續下山了。
本來這件事情至此就算圓滿解決了,雙方雖然前前後後有不少的爭吵和不悅,但最後也算是和平結局。
誰曾想不知道是哪個好死不死的竟打趣道:“哎喲?之前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麼現在聽說要放火了,就倉皇逃命了?”
此語一出,扶桑居民不樂意了。
明明是我們一步又一步地退讓,你們不但不理解,還反過頭來冷嘲熱諷?
其中一位青年直接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惡狠狠地警告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卑獸之力呼之欲出,伴隨著強大的靈力波動壓迫著方圓數米,然而那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變本加厲繼續謾罵著。
人能夠聽到的音頻範圍是20~20000Hz,頻率過低的聲音無法被捕捉到,而頻率過高的聲音同樣超出了感知的範圍。
靈力的感知也是如此。
如果對方的靈力太過稀薄,則你會有意或無意地認為他一錢不值;如果對方的靈力太過強大,則你同樣不能發覺甚至想象。
然而,一旦超聲被用作武器,就能夠殺人於無形。一旦過強的靈力全然爆發出來,那你就連防禦和驚訝都還來不及,就已經死了。
青年卑獸的手指化為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人刺去。
“陳昋!休得無禮!”
青年的父親臉色大驚,想要出言阻止,可是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陳昋的利爪已然劃破對方的咽喉,一條乾脆利落的血痕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僅頃刻之間,鋒利無比又蘊含著強大卑獸靈力的利爪就將那個官兵的頭顱瞬間斬下。
“這是,卑、卑獸?!”
旁邊的官兵前一秒還在看熱鬨,下一秒已經全都嚇破了膽。
扶桑穀有卑獸的傳言,竟然是真的!
驚嚇歸驚嚇,領頭的楊傑將軍最先做出反應,下令士兵擺開陣型,製服卑獸。
專門應對卑獸的陣法,被稱為“六丁六甲陣”,由古東煌的道家高人所創,不僅陣型層層相扣能夠迷惑敵人,還將靈力也彼此儘數串聯了起來陷入此陣的卑獸,除非擁有超出常理以外的蠻力,否則絕無可能破解此陣。
陳昋連連後退,卻還是被官兵迅速包圍在了陣內。
“父親救我!”
“不要上當!它是卑獸!你的兒子說不定已經死了!”
見陳昋的父親陳昊衝到陣前,一名官兵“好意”出言提醒道。
誰料陳昊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神情,反而自言自語道:“我知道的啊。可即便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