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無瑕的月光灑在大賢者提前布好的法陣上,經過幾個奇妙的咒跡開始嗡嗡作響。
似乎隻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行了,徐夢嫻如是作想。
然而,陣法卻突然發生了爆炸。
“嘭——!”
“領域展開!”
隨著一聲大嗬,巨大的防禦法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將大賢者和徐夢嫻二人與正在崩解的月華法陣迅速隔開。
“沒想到那家夥的實力竟然比我想的還要強。”
“您是指……”
……
“白帝。”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他搞的鬼。
星穹之下,落盈和易談起最近重新進入眾人視線的破敗之咒時,作出了如此的判斷。
“就是您的那位親弟弟?”
“……”
幽暗的月光照在落盈的臉上,又映出了那副陰森的表情。
“雖然很不願意再提起過去的事,但是現在看來,不論是作為曾經白城的皇室正統,還是如今帝都學院的院長,我都不得不再次和他交手了。”
“您準備……?”
“等著吧,要不了多久,陛下就會下令帝都學院出兵,畢竟連賢人塔和星守學院都已經有不少導師和學生趕往各處前線了,我們隻是遲早的事。”
“那您要親自動身嗎?”
落盈搖了搖頭:“我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那是……”
“上次比武大會,你印象最深的是哪個?”
“有個十幾歲的少年施展出的‘龍爛劫鼎’。”
落盈搖了搖頭。
“那就是一如既往能夠秒殺對手的龍傲天。”
落盈搖了搖頭。
“迪斯佩拉魔法?”
看著落盈仍然沒有表示認可,易有些著急,一股腦把所有能想到的強者全部說了出來。
“愈戰愈強的汪哲涵?南堡秘傳千玨術?蜃景步法?那個近戰一塌糊塗的爆炸狂魔?差點犯規的巴力胡成?去年卑鄙奪冠的超級大咖?到底是誰啊?”
“你果然還是太年輕……”
“那到底是誰啊啊啊啊啊?!”
易有些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
“一個把護符武器運用到極致的姑娘,不管是靈力還是武器本身都達到了同齡人屈指可數的高度。難道你就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您是說,她是卑……唔……”
易的發音被落盈用法術強製打斷。
“你也發現這一點讓我還算滿意,但是重點仍然不是這個——你有見過誇一個人厲害還專門誇她的武器的嗎?”
“這沒什麼吧……或許是家境顯赫,又或許是恰逢時運,得到了神坤閣某位長老的親作而已……”
“那個,絕非出自神坤閣,而且我也親自問過本人,她說是在縈香的一位朋友所做。”
聽得此語,易有些驚訝。
“縈香,還有這種高人?據我所知,那裡的護符技術確實厲害,但缺乏咒跡和導書,僅僅隻能製作普通的護符而非用咒線所鏈接的護符武器才對。”
“那麼,如果這個人本身就並不是來自縈香呢?”
易思索了一會,苦惱地搖了搖頭,還是猜不出。
“那你就慢慢猜吧,反正這件事我也還不確定,先不要傳出去為好。”
可是……
易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理智還是讓他管住了嘴。
星穹之下,二人各自分彆,在雪地上留下了兩條相反的足跡。
……
……
冬天的雪夜,除了寒冷,一切都靜謐美好。
況且相比於其他人,吳信羽還有十月一起暖被窩,簡直不要太幸福。
“那家夥都出去半個小時了吧,怎麼還沒回來?買個烤地瓜需要這麼久嗎?”
“可能人比較多吧——話說,你比較關心她哦,信羽?”
“我隻是覺得太晚了她回來會吵到我們而已,畢竟時候不早了。”
吳信羽如是回答著屠奕的調侃,還不忘摸了摸十月的腦袋。
“隻是因為是冬季的緣故吧,所以天黑得比較……哦呀?!你們看那是什麼?!”
循著屠奕手指的方向朝窗外看去,隻見北邊的天空落下一束刺眼的白光,精準地聚集到了某座高台之上。
“那是賢人塔吧?”
“應該是。”
即使陣法發生了爆炸,憑借大賢者強大的實力還是想辦法讓它重新穩定了下來。而此刻,溟湧儀式已經接近末尾,也就是聚集的月光最為明亮的時候。
“利用溟湧產生的獨特能量,這個法陣就能將毒蟲病的本質解析出來,並且加以利用。”
大賢者一邊解釋著一邊將法陣緩緩收起,用咒脈視瞥了一眼徐夢嫻。
“果然,剛才情急之下還是沒能及時防禦好每個角落,你的右臂被咒能刺穿了一個小洞,後續要把裡麵殘留的能量取出來,否則會阻斷靈力的正常運作。另外,位於景門的那塊護符剛才擦過了你的大腿,現在仍然在往外流血。”
“您當初,也對我使用了這一招是嗎?”
“準確地說,我隻是略帶自我興趣地掃過所有孩子,卻有些驚異地發現你的精神力特彆強大罷了。”
“能教給我嗎?”
“為什麼?”
“我想,也許將來某一天,我一定還是會踏上戰場,敵人是卑獸也好,是人類也好,又或者是為了治療傷者也好,總能派上用場。”
大賢者沒有繼續理會徐夢嫻,自顧自徑直走出了門。
星穹之下,隻剩下少女一人孤身站在原地。
也許隻有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會明白,有些技能,並非努力就能學會的,隔閡在它們之間的,可能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比如,種族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