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宸大驚失措:“薑煦。”
在場的諸多其他正道修士也是驚愕地看向了他。
以元靈請天道公斷可非小事, 隻有道心堅定, 至真至善,不存半分惡念的修士, 自身力量不夠想借天道之力是才能,才敢這麼做。
修士一旦以元靈奏請天道,天道便會查其心性, 道義。
若該修士奏請天道公斷之事是真的, 且不存半分惡念,乃是為了天下大義, 天道便會借力襄助其完成想要完成的事,但若那修士若是道心不穩,包藏禍心,所說的與心中所想的有半分不符, 天道便會降下天罰,叫那人身死道消, 身心俱滅!
向天道借來的力量是極大的。
但卻也極其強橫,無情......一旦察覺借力者有半分不軌之心, 不能做到以天下先, 便會抹殺那人。
因此, 就算低微再微末的修士也知曉奏請天道公斷的方法, 但除非承受了極大的冤屈,走投無路之際, 抑或自認無愧於心, 道心堅定的修士, 也無人敢這麼做。
因為,這世上的修士大多是人。
是人便是存有私心的。
而薑煦居然敢為自己私縱天魔之事以元靈奏請天道,莫非這妖修當真問心無愧,雖私縱天魔,卻不存半分私心,乃是一個道心堅定,匡扶正道的仁善修士?
楚北宸擔憂地望著薑煦。
薑煦牢牢將段巽護於了自己身後,一動不動,雲淡風輕。
他以元靈奏請天道,天空之中當即烏雲密布,遮天蓋日,烏雲之中儼然有無數金光湧動,正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在場的諸多修士,驚訝地仰望著天空之上,翻滾的金色雷雲,以及眼前虛弱的妖修,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不知薑煦這番奏請天道,是生是死?
隻見金色雷雲在薑煦頭頂上空籠罩。
然後——
未見半點驚雷,象征著功德的金光落在了薑煦身上。
天道竟是認可了薑煦私縱天魔的行為大公無私,問心無愧,允許了他帶天魔離開。
眾人驚愕地看著眼前修為幾乎沒了,卻有了金光護體的淺金色眸子妖修。
“現下,我可以帶段巽離開了嗎?”薑煦的臉色仍是一片慘白,但他的聲音卻仍是不疾不徐,冷淡淒清。
在場的眾多修士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自發為薑煦讓出了一條路了:“當然可以,薑道友請。”
就連天道都已認可了薑煦帶天魔離開,認為了扶華宗沒有資格將天魔轉世的段巽拘於此處。
他們又有何理由阻攔呢?
“不可能,我不行,這必是障眼法,這必是障眼法,天道是假的,假的!”雲清癲狂地看著眾多正道修士為薑煦讓出的一條去路,強提自己真元劍氣,不顧薑煦天道金光護體,便是持劍朝他全力攻擊了而去。
薑煦一動未動,任由已是瘋了的雲清撲了過去。
雲清方一觸及金光,劍勢和攻擊當即煙消雲散,無名天火自金光之中而降,直接便是將雲清燒成了一個火人。
“啊啊——”雲清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
楚北宸卻是不為所動。
扶華宗其他長老當即撲了上來,使儘各種術法為他滅火。
但天道降罰的天火,豈又哪能是那般容易滅?
阻天道者,死。
扶華宗眾人想儘辦法,那火在雲清身上卻不僅沒滅,反而越燒越大......直至將雲清燒成了一團飛灰。
“薑煦,你不得好死!”雲清至死嘴裡還在噴吐著對薑煦的謾罵。
薑煦對此卻是神情冷淡,都不曾回頭看上雲清一眼,仿若雲清在他眼裡不過是在渺小不過的塵埃,隻帶著段巽順著無數正道修士為他們讓出的路不住地往前走。
有了雲清的下場在前,眾人再看他及他身上的那層護體金光,眼中皆是不自覺生出了忌憚和畏懼來。
不自覺又是為薑煦讓出了許多位置,唯恐離得他近了,沾染上了他周身的金光,也要被天火焚燒至死。
雲清既死,扶華宗眾長老哀痛非常,卻又對薑煦及他身上的天道金光無可奈何,再沒了將段巽扣留在扶華宗的理由,以恒華長老為首的扶華宗長老隻能眼睜睜看著薑煦帶著段巽漸行漸遠。
“薑.....薑道友,你今日既將天魔帶走,還望你好生看管!莫要叫他日後為禍蒼生!”許是想為扶華宗挽回些許顏麵,將責任推給薑煦,泰華長老看著薑煦的背影,複又以靈力佐助大喊了一句。
薑煦帶走天魔,往後這天魔再生事端便是薑煦的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