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寒冷。
黑暗的世界。
冰冷的麵孔。
我驟然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周圍還是一片黑暗。
我頓時一陣恐慌。
難道我死了麼?現在是在地府?
但是很快,當我的眼睛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我才發現,我還是在人世間。
我正坐在地上,渾身濕透,旁邊就是井口。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完好無損,而且我感覺也沒什麼異樣,手腳靈活,除了因為渾身是水,被黑夜裡的冷風吹得瑟瑟發抖之外,完全沒有什麼被操縱的跡象。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我被女鬼占據了身體,然後被突然出現的摩匹帶下山,扔進了雙胞井裡。
然而現在周圍一片空蕩蕩,沒有摩匹,沒有紅彪,也沒有女鬼。
這是怎麼回事?我是怎麼上來的?摩匹紅彪,還有我體內的女鬼,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已經昏迷的我當然是不可能自己爬上來的,那又是誰把我救上來的?
我正在苦思冥想,又是一陣風刮來,吹得我一陣發抖,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這幾個噴嚏也把我打醒了過來。
我一把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往山上跑去。
現在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摩匹女鬼,楚思離他們三個還在山上呢。
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他們怎麼樣了?
其他兩人還好一些,有透氣管,他們起碼不會悶死,但是也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如果祛除了龍印,那留在下麵太長時間,虎煞之氣也會侵蝕身體,又或者虎煞不足以祛除龍印,龍化再次爆發,無論哪種情況,留在
下麵太多時間,都是凶多吉少。
最危險的還是楚思離,他的通氣管被女鬼堵上了,要是過去時間太久,他會不會已經——
我不敢再想,一路狂奔上了山。
飛速的衝進林子裡麵,一切都還是原樣,我之前放在樹枝上用來照明的手電筒也還在發著光,不過比起之前要暗了許多,還不時的閃爍著,似乎是電量快耗儘了。
我心裡一沉,這手電筒是我們從外麵帶進來的,進口貨,電力很足,之前從我們上山到他們三個進棺材填土,也才用了不到一半,現在已經快要沒電了,可見時間不短。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地下的楚思離怎麼樣了?
我心急如焚,來不及多想,伸手將蓋在通氣管上的衣服拉開,然後直接抄起地上的鏟子,一頓狂挖,我不求把整個棺材挖出來,隻要先挖出一部分來透氣。
因為埋得越深地氣越濃厚,有煉煞館聚煞,我沒敢埋的太深,很快,棺木那白色的棺蓋一角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二話不說舉起鏟子對著邊角就是一鏟,這是薄棺,邊板不厚,這一下就給我劈出了一個口子,因為怕傷到裡麵的人,我沒敢在劈,而是拿起了手電筒就照了過去。
因為是我自己埋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一邊是頭,手電筒的光線照出了棺材裂口中楚思離的臉。
隻見他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看起來全無聲息。
我心裡一沉,難道我還是來晚了?
因為隻有一道口子,看不到他的身體,也無法從胸口起伏來判斷有沒有呼吸。我隻能扔下鏟子,伸出手去探楚思離的鼻息。
當我有些顫抖的手貼近了他的鼻下,卻隻感到一片冰冷,沒有絲毫氣息。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我低下頭,捂住了臉。
就在這時,一隻手閃電般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嚇得驚叫出生,差點就一腳踹過去。
但是我的腳在踹上去之前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隻見棺材之內,一張熟悉卻又麵無表情的臉正睜開眼睛看著我。
“把我弄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驚喜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活得?“
楚思離鬆開抓著我手腕的手,麵無表情的瞪著我:“你說呢?”
我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你他娘的彆嚇我啊,之前連呼吸都沒有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說著我又抓起了鏟子,開始鏟土。
“因為沒有空氣了,隻能暫時閉氣,否則就會窒息,再晚來半個小時,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