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那你就要努力了哦。”鬼靈周怡混不在意道，然後塞了一塊牛肉乾在嘴裡。
我看著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半包肉乾，眼角抽了抽。
“你在乾嘛？”
“乾嘛？”鬼靈周怡瞥了我一眼：“吃東西啊，你這都不懂？”
我眼角又抽了抽：“你一個鬼魂吃什麼東西，而且我記得我們今天還沒拆過肉乾吧，而且這包不是一千五百克整的麼？怎麼就隻剩下一半了。”
鬼靈周怡毫不猶豫答道：“鬼魂就不能吃東西了？況且我現在可是附身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不吃東西我倒是無所謂，她的身體可受不了。”
然後她想到什麼似的：“話說這東西味道還挺不錯的，還有麼？”
“什麼意思？”我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包裡麵不是裝了兩袋麼？還有一袋呢？”
鬼靈周怡再次毫不猶豫道：“我吃完了。”
我好懸沒一口血噴出來：“你是豬啊，那可是整整三斤啊，你就這麼吃完了？周怡白天吃過東西吧？你這樣吃把人家胃撐壞了怎麼辦？”
鬼靈周怡哼了一聲：“放心，肉類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種供品食祀，牛肉的精氣也很足，我吃下去就會消化掉，不會撐壞她的，多吃點對我恢複陰氣還是很有好處的。”
她恢複了陰氣是有好處，但是對我們可沒好處，我沒好氣道：“所以說你一個鬼魂吃這麼多東西乾嘛？浪費不浪費，而且咱們帶的食物也不算很多，現在又多了幾個人，按照你這吃法，咱們帶的東西還不夠你吃的。”
鬼靈周怡忽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才開口道：“這不是我的身體，所以我吃了這些東西，也隻能感受到很淡的味道。”
我愣了一下：“那你還吃？”
鬼靈看了我一眼，雙眼的紅光微微閃爍：“但是，我已經幾百年沒有感受到味道了。”
我一時語塞。
片刻的寂靜之後，鬼靈再次開口道：“你身上的陰氣現在越來越重了，如果有人用陰陽眼看你的話，和陰魂也差不了多少。”
我一個激靈：“不會吧？這麼快？”
鬼靈淡淡道：“你現在，看得清楚周圍麼？”
我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
我所站的位置在營地的邊緣，距離篝火有一段距離，所以很暗。
但是奇怪的是，周圍明明這麼暗，我卻能看到很多東西，而且還能看到林子裡麵有一縷縷陰氣環繞，在這深山的林子裡麵，夜晚的陰氣是很重的。
黑暗似乎並沒有阻攔我的視野。
這種情況應該不是剛剛才出現的，之前在林子裡麵和俞五撿柴的時候，似乎我就沒怎麼感覺到視野的障礙。
但是這種變化我自己並沒有察覺，鬼靈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了這件事。
鬼靈看著我，淡淡道：“活人需要光才能看到東西，但是鬼並不需要，因為鬼並不是通過光來看的。”
她沒有明確指出什麼，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
隨著陰氣的加重，我的眼睛，也越來越接近鬼眼了。
因為鬼並不是實體存在的生物，鬼的眼睛，自然也和人的不同。人眼是通過光線的反射來觀察世間的萬物，但是鬼並不是。
應該說，鬼看到的，或許才是真正的世界，不是光線的反射，而是所有東西本來的樣子。
或許這就是之前在營地裡，那隻小狐狸製造的幻覺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原因。
狐仙可能會有讓鬼魂也產生幻覺的手段，但是那絕對和對活人的不同。
這看起來很厲害，不用開眼就能看到鬼魂和陰陽二氣，在黑暗中也能看到東西。
但是並不是個好現象。
我要是跟你說我可以給你穿牆飛天透視的超能力，你肯定會很高興，但是你要是知道代價是一鏟子薅死你讓你變成鬼就能有這些超能力了，你肯定得和我翻臉。
我現在或許就在這樣一個處境。
之前我雖然和死人一樣沒有命格，但是不管從普遍意義上還是從生物意義上都還是個標準的活人。
但是現在，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