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看見我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三兩步上前把我拽起來,不迭聲的問我怎麼了,是不是被嚇到了,
生怕我衝撞到什麼,連拖帶拽的給我拉扯到了一邊,馬兵也跟著走了過來,一臉的擔憂。
我指了指那個小房子,手還是哆哆嗦嗦的,“爺…爺爺,是昨天抬棺材的人,是昨天抬棺材的人,就站在我旁邊那個!!”
之所以能在昨天那情形下記得這個人,是因為他耳垂上有顆黑痣在很顯眼的位置上,雖然他臉都漲的變形了,可那痣明顯,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我爺爺臉色變了變,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說知道了,囑咐馬兵陪著我把我送回去,他一轉身擠進人堆裡去了。
回去的路上,馬兵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想著大家都是馬家溝的人,我和他關係又好,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簡要的把昨天的事說了說,當然,昨天晚上那惡夢,我隻字沒提。
馬兵看我臉色不好,雖然他也有點被嚇住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安慰我,說是指不定是湊巧了,這個人臉都變形了也不一定是那個人。
回到家後我發現我爸不在,想想昨天晚上的
事我又不敢一個人回屋子,就拉了凳子和馬兵坐在院子裡閒話。
“哥,你也彆擔心了,這事說不準的,不一定就是那個人。”馬兵是個憨直的人,勸人的話顛來倒去就那麼幾句。
我心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絕對是他,昨天抬棺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我看的清清楚楚,一樣的位置一樣的黑痣,天底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你說那個看香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馬芳…”
剛念到馬芳芳的名字,我脊梁背突然一涼,把她的名字咽了下去,用一個“她”字代替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盯上在場的人了,想尋仇,我們是不是都會被…”
馬兵也被我的語氣和神情嚇到了,臉色有點不好,乾巴巴的笑了笑後說道:“你就是自己嚇自己!你要相信科學,這種神啊鬼啊的,你不能信的,這些事都是湊巧了的,你彆自己嚇自己了。”
說完他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看了看。
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雖然現在都講究個科學,但確實還是有很多事是科學沒辦法解釋的,而且鄉下農村這種事發生的特彆多,我們村子就發生過很多次。
就今天那個機井,我小的時候就發生過很多離奇古怪的事。
“啊,你還記得咱們上三年級時候發生的那件事嘛。”我碰碰馬兵的胳膊,提示他,“就是那次,那一對堂兄弟那次。”
馬兵恍然想起來,一拍大腿,“記得記得,當時那件事鬨的沸沸揚揚呢!要不然機井也不能落鎖。”
那時候我正上三年級,年紀約莫也就在六七歲左右,村子裡孩子多,一到放暑假的時候熱鬨的不成樣子,村子裡頭一天到晚都是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不過我們這裡正中晌午的時候小孩子都是不讓出門的,家裡有孩子的都圈著,就算是出去了也不準去野外,這是我們這裡的禁忌。
因為都說正午時分是一天當中最凶的時辰,小的時候我聽村子裡頭的上了年紀的人說過,物極必反、陽極陰生,子午時是陰陽交替的時候,子時為地雷複,午
時為天風姤,子時陰極而生陽,一陽初動;午時陽極而生陰,一陰初動。
這就好像拋物線一樣,到了頂點就直線下落了,簡單點來說就是極陽致陰,也就是一天最凶的時候,但凡講究點的都不讓孩子出門,所以到了正午,村裡幾乎看不見人。
但那時候正在假期,好容易從學校這個牢籠裡出來,大家玩的都正瘋正野呢,你讓他們在家窩憋著哪能待的住啊?有些孩子就開始動歪腦筋了,就有那麼兩個真從家裡跑出來了,一出來碰了頭哪還管的了這些,再說他們也根本就不帶怕的,也不懂啊。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偏偏跑到地裡頭去了,當時那個機井可沒有小房子,就露天在地裡頭杵著的,不過那機井上邊也是有蓋子的,兩個孩子正午出去就沒再回來,兩家大人剛開始發現孩子不見的時候,以為他倆是出去瘋玩去了,也沒太當回事,到了吃晚飯不見回來才開始著急,滿村子找孩子。
那時候都在歇晌午,本來就很少有人在外邊的,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孩子在哪,兩家都鬨的人仰馬翻
,孩子的爸媽恨不能死了去,村子裡丟孩子了可是大事,一丟還是倆的,當時大家都說是被拐跑了,兩家家長不死心還是找。
在找這倆孩子的第二天,村子裡頭一個老頭子回憶起一件事,那老頭兒住在村口,距離出事地點不遠,倆孩子出事當天正午他睡不著閒坐著,當時他看見那兩個小孩打他跟前飛快的過去了,速度快的跟騎著自行車一樣,老人說他看見那倆孩子幾乎是腳不沾地跑的,他當時還喊了他倆一聲,想讓他倆回家去彆在外邊混鬨,但是那倆孩子跟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飛快的直奔那片地去了,老人當時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也就沒想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