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出了一口氣,癱倒在床上。
剛剛這感覺太刺激了。
我居然和一群紙人聊了這麼長時間,說出去都沒人能信。
這些小孩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我在那邊房間裡看到的紙人,至少有六十多個,而洞明寺裡的牌位,就有一百多個。
如果這些都是夭折的孩童,那麼都已經接近兩百過個了。
這麼多死去的孩童,看起來年齡都差不多,是從哪裡來的?鳳先生為什麼要把他們做成紙人?
鳳先生每次都會帶去四個紙人作為紙紮燒掉,如果這些紙人都是孩子的鬼魂附體,被燒掉之後會怎麼樣?
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猜我問他們也得不到答案,至於鳳先生,就更不會說了。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情不簡單。
在思索之中,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再起來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和窗戶裡照進來的陽光,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場夢一樣。
我起了床,臉都沒洗,就出了門,來到了放紙人的那間房,猶豫了一下,伸手打開。
裡麵還是那些紙人,依舊像我回來的時候一樣,圍在一起,一動不動。
難道昨天晚上真的是我做夢?
我走進房間,準備仔細看看。
就在我抬起腳的一瞬間,房間裡的紙人齊刷刷的回過頭來,幾十雙墨水畫的眼睛盯著我。
我呼吸一滯,想也不想的帶上了門,轉身就走。
還是當我是做夢好了。
…
時間過得飛快,距離上次張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而嶽陽,也正式進入了最熱的時期,天天都是晴空萬裡,豔陽高照,太陽幾乎要把路上的柏油都給曬化了。
這段時間裡風平浪靜,再沒發生什麼事情。
我天天上午就在院子裡麵練習木工,中午和下午實在太熱,基本上都窩在有空調的房間裡,一個月下來電費都嚇死人。
順帶一提店裡的電費都是我去交的,原因很簡單,自從那天晚上和我去了洞明寺之後,這一個月裡,鳳先生幾乎就是不出門了。
每天除了偶爾到院子裡一下,指點我的木工之外,沒見他出過店門一步。
我甚至懷疑他的房間裡其實有一道後門,他天天吃飯逛街都是從後門出去的。
練到半個月的時候,我的木工基礎都已經學的差不多了,鳳先生說之後就是熟能生巧,讓我依舊練習,不過卻又開始讓我做彆的事情。
他開始教我紮紙。
紙花,紙人,紙馬,鳳先生的手巧的讓我瞠目結舌,要說紮紙我其實也不是不會,上初中的時候還有過一次性折了九百九十九個紙人送給我暗戀的小女生的壯舉。雖然還沒送出去就被班主任發現全都給我扔了。當時我還氣的在背後罵班主任是老賊婆,結果被人打了小報告。老師把我爸叫來給我一頓好揍,那滋味我到現在還記得。
咳咳,話題扯遠了,紙紮我也會一點,但是和鳳先生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我親眼看著他在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裡就折出來一隻栩栩如生的紙馬,然後又用了一分鐘時間來用毛筆上顏色。
然後我的生活就變成了上午在院子裡浪費木料,下午躲在房間裡浪費紙張。
我本來以為這個夏天就要這麼過去了,直到這一天下午,我聽見店門被人敲響。
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譚金。
我問譚金來乾嘛,是不是來找鳳先生。
譚金神神秘秘的一笑,開口道:“我不是找老板,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