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馮熠好溫柔好貼心呀,我還以為他是那種特彆冷漠的。”
“他就是特彆冷沒錯啊,隻對棠棠一個人溫柔。”
“不止溫柔,還有點害羞。剛剛他回來送水果的時候,把盤子放到棠棠手中,說‘我記得你愛吃’的時候,耳朵居然紅了呢,可可愛愛。”
“你這個死女人是瘋了嗎?用‘害羞’和‘可可愛愛’形容馮熠,信不信我傳出去,下個月你家就破產。”
“你家才破產,我是棠棠的好朋友,馮熠就是聽到也不會計較。話說沈冰琛好有心機,剛剛她自己打翻餅乾碟,弄臟裙子,話裡話外地居然栽贓棠棠。”
“她本來就很婊啊,我表姐跟她是同班同學,說班裡的女生個個討厭她,她上學的時候就隻跟男生們混,沒有女性朋友的,還跟男生們說女孩子小心眼,相處起來累,搞得好像她很清新脫俗一樣。”
“誰敢和她這種人當朋友,把閨蜜攛掇分手了再去勾搭人家男朋友。”脫口而出這句後,劉小姐自覺失言,補救道,“也是因為馮熠不喜歡王穎若啦,沈冰琛過來惹棠棠,馮熠寧可取消跟孔家的合作,也要讓她難堪。”
阮棠輕咳了一聲,說:“剛剛的餅乾碟是我不小心碰翻的,不是故意的,也撒到我的褲子上了。穎若姐又漂亮又直爽,很有魅力。”
兩個小姐妹尷尬了一下,轉而八卦起了梁家的事:“梁宴的太太穿著平底鞋和寬鬆的毛衣裙,這是懷上了?下個月才辦婚禮……”
“他們前不久剛領證……就是因為懷上了,才這麼快嫁進梁家的吧?怪不得急急忙忙地選在二月辦婚禮。梁宴三代單傳,他老婆孤兒院出來的,命真是開掛了一樣的好。”
這種無聊的議論和揣測一直持續到梁宴的媽媽坐過來找阮棠聊天才中止。梁宴的媽媽在貴婦圈裡數一數二地有地位,隨口牽個紅線,都是一等一的貴公子。阮棠的兩個小閨蜜為了博得平日裡接近不到的梁太太的好感,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維她,竟把阮棠襯得嫻靜了起來。
梁太太隻是看起來高貴驕矜,內心其實比無聊小女生們更八卦,起身揮彆阮棠後,立刻把偷拍到的阮棠的照片發給馮熠的媽媽:“小熠在追的這個女生又嫻靜又溫柔,就是年紀小了一點,剛剛二十歲!”
梁太太主動找過來噓寒問暖,兩個小女生對阮棠的態度越發逢迎了起來。阮棠應酬了她們快一個鐘頭,馮熠才過來接她走。
馮熠喝了酒,叫了司機過來。他再一次替阮棠開好後座的門,站在車前望向她的時候,阮棠隻猶豫了一下,就坐了進去。
馮熠坐進車子,沉聲道歉:“沈冰琛的事,讓你受委屈了,很抱歉,以後不會了。”
馮熠以前也對她說過“抱歉”,但那是禮節性的,態度冷淡傲慢,沒有一絲此刻的誠懇和柔軟。頓了頓,阮棠才問:“那個……你當眾讓孔傳澤難堪,沒關係吧?”
“小事。”
分手之後,這是阮棠第一次好聲好氣地跟他講話,馮熠的嘴角彎了彎,牽起了她的手。阮棠卻立刻抽出手,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在這個圈子裡,彆說三十年河東河西了,三年就有可能天翻地覆,很多家族在小輩擇偶的時候選擇強強聯合,正是為了相互扶持。
陸西寧的爸爸曾是Z市首富,還不是說倒就倒。沒隔幾年能東山再起,全靠當年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時候幫過的那些朋友念舊恩。
爸爸從小就教她,交十個朋友,也抵消不掉樹一個敵人的隱患,這個道理,馮熠這種大家庭出來的一定比她更明白。今天晚上他不惜當眾下孔傳澤的麵子,也要維護她,她是沒那麼氣了,也很高興沒錯,可還沒到準備和好的程度。
馮熠現在的種種表現未必是非她不可,或許是因為從沒被否認過的好勝心,起碼此時此刻,她分辨不出。
人人都覺得在姻緣上高攀好處多多,可以不勞而獲,談論起梁宴的新婚太太時充滿了驚歎佩服嫉妒,可作為高攀的一方,當麵被人逢迎、背後被打上有心計的標簽,很多時候其實並不好過。
尤其這一次分手,馮拓開玩笑一樣地折騰了一下,險些害她家天翻地覆,讓她比過去更清楚地意識到了門第的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