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 馮熠最討厭過的就是中秋和春節,家中人來人往,送禮的不斷,又吵又煩, 卻不得不耐著性子招待。()
阮棠卻是最喜歡熱熱鬨鬨的過年, 哪怕阮森喬一家四口住了過來。
馮熠從早到晚應酬各種人, 從年二十八到大年初三, 都找不到時間和女朋友見麵,不過阿姨和育兒嫂都回老家過年了, 雙胞胎沒人帶, 阮棠忙著在家和小嬰兒玩,倒不算無聊。
逢年過節時, 阮家也熱鬨異常, 時不時有人上門做客、送禮,托馮熠的福,今年登門的人比往年多了一半,阮棠備受矚目, 一天當中,她恨不得要被十個八個熟悉的、不熟悉的親朋好友誇從小就有福氣。
除了親朋好友, 阮森喬夫婦也待阮棠客氣親切了起來,相對於沒事找事的阮鑫喬, 阮棠寧願搭理冷漠寡言的阮森喬, 他們之間有利益衝突, 天生當不成相親相愛的好兄妹, 保持冷漠的客套也挺好。
初四上午終於抽出時間的馮熠拉了一後備箱禮物到阮家做客,除了常見的各種禮盒,他單獨給阮棠的父母各自準備了一份厚禮,阮森喬夫婦雖然沒有,但送了雙胞胎,隻有阮鑫喬和阮棠沒有得到禮物。
在阮家吃過午飯,馮熠略待了待,就準備帶阮棠去他父母家吃晚飯,為了給女兒撐排場,最近生意順了許多的阮瑋業和唐芸一道去儲藏間,把彆人送來的禮物中最好的幾樣挑出來、又搬了一箱珍藏多年的天價白酒,湊成了八件禮物,然後把阮棠拉到一邊,塞了張卡給她,讓她提前出發,去百貨公司給馮熠的爸媽買禮物。
年前阮鑫喬的未婚夫過來送禮節時,家裡回的禮物雖然也豐厚,但遠遠比不上阮棠這些,阮鑫喬氣結不已地去爸爸麵前抱怨過太偏心,又對著換好衣服,和雙胞胎道彆的阮棠冷嘲熱諷道:“什麼福氣好,快把家都搬空了。”
在一旁帶寶寶的阮森喬太太拉了拉阮鑫喬的袖子,提醒道:“鑫喬,小聲點兒,馮熠在樓下呢。”
在阮棠看來,阮鑫喬雖然反應過頭,但她心裡不舒服也不奇怪,加上懶得搭理,眼角都沒抬。阮鑫喬見狀更氣,重重地“切”了一聲。
阮森喬的太太方才也聽到了阮鑫喬找爸爸發脾氣,柔聲細氣地勸道:“馮熠除了是棠棠的男朋友,也是幫了我們家的貴人,如果不是他,咱們家說不定就破產了,這個年都不知道怎麼過,禮物送得貴重些也是正常的,而且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春節,棠棠也是第一次去他爸媽家吃飯……再說啦,馮熠帶了那麼多東西過來,我們回的還不夠三分之一。”
“你這是什麼意思?哦,我男朋友沒她男朋友有錢有勢,送來的東西沒她多,做父母的就應該看人下菜碟?你幫誰說話呢?馮熠送了寶寶一對翡翠牌,就把你收買了?還是你想馮熠幫你爸媽的公司?你沒聽到阮棠和她媽說什麼嗎,彆說表舅的兒子了,就是親舅舅也彆想借著她沾馮熠的光。”
阮森喬太太的家境比阮家好,又是獨生女,性格溫溫柔柔,對高大英俊,在相貌上繼承了父母全部優點的阮森喬情有獨鐘,不顧父母反對,堅持嫁進環境複雜、三個孩子的阮家,結婚數年,從沒聽過重話,被阮鑫喬疾言厲色地這麼一凶,立刻掉了眼淚,推著雙胞胎回房了。
阮棠背起包,嘖嘖了一聲:“阮鑫喬,至於麼,一點小東西就把你氣到撒潑?”
話音才剛落,不等阮鑫喬反駁,阮森喬就怒氣衝衝地找過來問:“阮鑫喬,你發什麼神經?跟你嫂子道歉去!”
阮森喬從不參與阮鑫喬和阮棠的爭吵,常年在家擺冷漠臉,哪怕阮棠欺負阮鑫喬,他也視而不見,這還是阮棠第一次見他發火,原來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妹也不過如此……受家庭影響,阮棠心中的偏見更重,再次想,她以後一定隻生一個寶寶。
阮棠和馮熠離開家時,才兩點一刻,聽到阮棠要先去百貨公司給他爸媽買禮物,馮熠說:“不著急,晚上才吃飯,先去我家睡午覺。”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阮棠噘了噘嘴,“我不去,我都沒有新年禮物。”
說過這句,她突然想到她提前收了馮熠給的兩棟房子,一個是生日禮物,一個是新年禮物……正理虧,馮熠從口袋裡翻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袋子,笑著說:“壓歲錢。本來想送你回家時再給的。”
阮棠紅了紅臉:“我就是隨口一說,也不是非得要禮物……”
打開絲絨袋子,拉出裡麵的黃金老虎生肖牌,她又嘟囔道:“什麼嘛,金燦燦的。”
“過年,黃金當壓歲錢吉利。送你家人的禮物是唐升挑的,這是我自己買的。我把商場裡所有牌子的老虎都看了一遍,這個最可愛。”
“是可愛的。”阮棠把脖子伸到馮熠手邊,撒嬌道,“你幫我戴。”
很大眾的牌子,小小的一隻黃金老虎牌,最多兩千塊,想到馮熠一個櫃台一個櫃台地把所有黃金牌子看了一遍,阮棠高興得不行,絲毫不再嫌棄金燦燦、土兮兮了。
“我的禮物呢?”
阮棠有點難為情,她時常收到馮熠送的禮物,在一起後,還沒送過馮熠什麼,想了一下,便說:“你不是屬龍嘛?我去買一塊黃金龍牌,你也要掛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