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喪氣走著,沒想到拐角時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京妙儀,她才在樓前彈了多久,便能外行了?憑什麼?”
“誒,她可是住在後院。指不定同芸娘有什麼關係!”
“憑她什麼關係,不是說葉嬤嬤最按規矩辦事嗎,怎這會子就便宜行事了!”
“你小聲些,你去同葉嬤嬤說了又如何,咱們在瑤光樓裡,若是得罪了葉嬤嬤,得罪了芸娘,日子可不好過!”
“……”
妙儀聽到這,簡直是有苦說不出。於旁人而言是好事,可隻有天曉得她有多不想去。
——
日子越近,妙儀想不出法子愈發緊張起來。她除了擔心阿娘外還怕死,更怕不得好死。不管是芸娘還是裴少暄,應當有的是磋磨人的法子。
“姑娘,上回芸娘讓人做的衣裳已經送回來了,芸娘讓你先試試,若有哪兒不合適,再改。”丫頭端著衣裳進來。
京都的夏日,午後多雷雨。丫頭推門進來時,外頭正響起一陣驚雷,嚇了妙儀一跳。抬眼看過去,門外風席雨傾,讓人看著心慌。
丫頭進門拂了拂身上濺著的雨珠,又將衣裳擺到桌上。
那衣裳看著就很漂亮,水紅的段子,蘇梅的輕紗,雪青的披帛,顏色鮮嫩漂亮,盈盈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沒有任何繡花,純色的素服,穿在她身上,倒也顯得整個人都鮮活靈動。
“好看!”丫頭在一旁感慨了一句。
在這兒好看衣裳她穿的也不少,但是這樣適合她的,倒是不多見。這身衣裳,既有大家閨秀的端莊,又藏了一些女子的柔媚嬌俏。想不到才過了幾個月,京妙儀便同之前的那個鄉野女子已經全然不同了。
衣裳是請裁縫登門做的,自然沒什麼要改的地方。
就在前一夜,妙儀夜裡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在畫舫上,滿船的燭火,她就穿著那身衣裳,抱著琵琶。左右搖晃著,突然,一雙皂靴在低垂的視野裡停下。她抬眼看過去,宋襲野一身棗紅廣袖長袍,長發用冠玉束著,眼角眉梢滿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我帶你走。”
他話音才落,耳邊一道驚雷,妙儀從睡夢中驚醒。出了一身汗,背後黏膩濕潤,就連脖頸處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外頭的雨聲劈裡啪啦的,聽著雨勢不小。
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妙儀緩緩地坐起身,在床榻上醒了一會兒神,又開始想著這樣大的雨,也不知今夜能否順利。
雨在午後停了,空氣中到處是草木被雨拍打過後清爽的味道。
雨停了,宴會自然要繼續。
換好衣裳,丫頭替她挽發簪花。因著衣裳素,她的發飾便堆得多了一些。站起身,耳邊便是珠翠清脆的聲音。
將近傍晚,天色漸沉,芸娘過來的時候她正收拾好準備跟著她們一塊上馬車。芸娘看著她抱著琵琶出來,兩個人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