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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彈奏了幾首曲子,紫檀螺鈿琵琶弦比普通的琵琶沉一些,且是她頭一回用,沒一會兒便覺得指尖有些痛了。
裴少暄似乎有些察覺了,抬手斟了一杯茶,遞到妙儀那邊的桌上。
“歇會兒吧。”裴少暄出聲。
“多謝二公子。”妙儀將琵琶小心地放在一邊,伸手過去拿茶。
誰知那茶有些燙,妙儀的手又痛,剛拿起來沒想到,茶水撒了好些出來,撒在裴少暄的腿上。
“二公子,你沒事吧!”妙儀一臉焦急地將茶盞放下,忙湊近了一些開口問道。
落水的地方,是他的大腿,妙儀也不好直接去擦。
裴少暄抬眼,就看見京妙儀一臉焦急地看向他。這會兒的她沒有一點防備和拘謹,像極了她。
見裴少暄愣著,妙儀又喚了一聲:“二公子?”
“無妨。”裴少暄偏過頭去,應聲道。
他說沒事,妙儀便也坐下喝茶了。茶是什麼茶妙儀也喝不出來,隻是覺得很好喝。方才隻顧著緊張,這會兒鬆緩下來,發覺亭內的風光還挺好的。下了紗帳,朦朦朧朧的湖景,耳邊偶爾傳來幾聲蟲鳴鳥叫。旁邊是冰釜,上頭擺著的瓜果散發出淡淡的清香,甚是靜謐悠閒。
“你是瀛洲人。”裴少暄出聲打破了安靜,他的語氣甚是篤定,似乎不像是詢問,而是確認。
聽到裴少暄問這個,妙儀倒是有些心虛起來,點了點頭:“是。”
“可還喜歡這把琵琶?”裴少暄接著問道。
妙儀斟酌了一下,還是支支吾吾地應了:“嗯。”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便未再說話了,大多時候,裴少暄都是盯著她看,妙儀坐得有些焦灼,大氣都不敢喘。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裴少暄說完這句話,妙儀狠狠鬆了一口氣,道彆之後,跟著葉管事出去。
經過後院時,在廊道上聽見女子慘叫的聲音,聽著像是被打。妙儀聽得心驚,卻不敢開口問,隻是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上了馬車,一顆心才真正放下來。隻是隨行的丫頭臉色不大好,妙儀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丫頭閉嘴皺眉搖了搖頭。
一直到瑤光樓,馬車駛遠了,那丫頭才低聲同妙儀道:“方才我聽見,他們府裡上茶的丫頭隻是將茶上得燙了幾分,便叫人打了二十板子。我方才瞥見了打板子的人,高高壯壯,跟屠夫一般,二十板子下去,命怕是都要去了半條!”
聽丫頭這麼說,妙儀也覺得手腳發軟。手上的琵琶,越看越可怖。
——
“哎呦,樓前的活可真是難乾,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周圍的聲音還吵的厲害,每日回去耳邊都是嗡嗡的。”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要銀子糊口,沒法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