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便聽得旁邊的婆子笑道:“姑娘如今已經算過了門了,得喚郎君了。”
婆子的話音未落,便聽得外頭一陣吵鬨。眾人抬眼看過去,妙儀就看見鬱鶴庭從門口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好幾個侍從,刀架在裴府家丁的脖頸上。那幾個家丁瑟瑟縮縮的,似是怕極了。
鬱鶴庭今日穿了一身白,素白的輕紗重重疊疊,上頭金線繡著的海棠,有血濺落在了他那素白的衣裳上,格外惹眼。
妙儀哪裡見過這種場麵,腿腳一軟,跌坐在一旁。其餘的丫頭嚇得全都伏跪在地上,婆子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郎君。”鬱鶴庭走進門,嗤笑地開口,垂眸看向裴少暄,“裴少暄啊裴少暄,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憑你也配!”鬱鶴庭說這幾句話時,話語咬緊了幾分。臉上的神情卻是極其輕蔑不屑。
裴少暄狠厲的目光對上鬱鶴庭的:“我不配,當年……”
“當然。”鬱鶴庭笑起來打斷了他的話,似乎是真的覺得很可笑,“我今日來,就是要帶她走的。”
妙儀看著鬱鶴庭的手指著她,一時間有些懵。
“鬱鶴庭,你眼裡還有王法嗎?”裴少暄抬手狠狠砸了手邊素輿的扶手一下,吼道。
妙儀靠得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往後挪了幾步。
“王法。”鬱鶴庭笑得很大聲,“沒想到有一日,本世子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麼可笑的話。”
鬱鶴庭笑了好一會兒才接話:“不說日升昌的生意,光是你們裴府裡隨便挑出一件事來,可合王法?”
裴少暄不說話了。
裴府見不得光的事,太多了,妙儀才入府幾日,就有好幾件,經不得深挖。
屋裡燃著紅燭,映在鬱鶴庭的身上,將他素白的衣裳也染紅了好些。那張臉,看著原本就囂張至極。偏生麵對裴少暄時,又極儘嘲諷之意。那張臉,在跳動的燭火映襯下,仿佛豔鬼。
“不如我們問問她自己。”鬱鶴庭挑釁地看向裴少暄,不等他應聲。挑眉又看向妙儀,“你想留在這,還是跟本世子走。”
妙儀突然被點到,她沒想到鬱鶴庭會問她這個問題。
“啊?”有些驚慌失措地啊了一聲。她此時靠坐在椅子上,身上是正紅色的喜服。珠簾釵冠在晃動,麵容不甚清楚。楚楚可憐,十分像她。鬱鶴庭的心,也跟著軟了幾分,勾起唇角,又問了一遍,“跟著本世子走,還是,留在這裴府。”
雖然對鬱鶴庭一點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他為何會想要她同他走。但同性情暴虐、陰晴不定、隨時能殺了她的裴少暄比起來。他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妙儀心一橫,抬起顫巍的手,指向了鬱鶴庭。
鬱鶴庭的目光緩緩落在她的指尖上,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接著又扭頭看向裴少暄,眼裡儘是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