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徐愛
芳兩口子或許是事先溝通過統一了思想,不但徐愛芳對秦意嵐溫柔以待,連李承峻也主動關切了秦意嵐幾句。
李承峻主動關心閨女,這可是破天荒的事兒。
李承峻是國企員工,捧得是帶事業編製的鐵飯碗,隻要他活著一天,就有一天的工資拿,他也不指望閨女給他養老,對這個不能替他傳宗接代的閨女,那是無視得相當徹底。
李木果從小到大彆說來自父親的關愛了,日常能得李承峻搭理她一下,那都得驚喜上老半天。
關切了閨女幾句,表達了自己的父愛,李承峻就開口跟秦意嵐布置了任務:“早教班裡的老師說了,要想學好英語,就得從培養語感做起,平時在家裡跟孩子用英語對話能培養語感,我跟你媽都不會英語,你都大學畢業了,想來英語學得不錯,閒著沒事兒就多教教你弟弟。”
李梓棟還不到兩歲,超過五個字的句子他都說不明白,還教他英語,我咋這麼能呢?秦意嵐微笑點頭,二話不說對著李梓棟背了一段泰戈爾的長詩。
李梓棟對秦意嵐背的長詩不感興趣,頭都不抬一個勁兒地翹著腿要往茶幾上爬。
徐愛芳喊一聲:“祖宗唉,你爬到那上麵去乾嘛。”伸手就要去撈李梓棟。
李承峻笑眯眯地把在李梓棟屁股上呼了一巴掌:“讓他爬,小子哪有不淘氣的。”
許是巴掌呼得重了些,也許是李梓棟對被從茶幾上抱下來表達不滿,他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哎呦,看你爸,好好的打我們乾嘛!”徐愛芳伸手在李承峻肩膀上拍了兩下又把李梓棟給放回到了茶幾上。
李承峻挨了打不以為忤,反倒笑得見牙不見眼:“哎,怪爸爸,都是爸爸不好,爸爸給兒子賠不是,好不好?”
“爸爸錯了,打爸爸,原諒爸爸好不好?好兒子?乖寶貝!”李承峻一邊兒輕輕地扇自己的臉一邊兒柔聲勸哄李梓棟,那態度,怎一個奴顏婢膝能形容得了。
秦意嵐…………
旁觀的秦意嵐隻剩目瞪狗呆的份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承峻就把秦意嵐給帶到了洗車行交給了合夥人:“我閨女,放假了閒在家裡沒事兒乾,到咱們兒這鍛煉鍛煉,老弟你彆客氣,有活兒
隻管指使她。”
把秦意嵐丟在洗車行,李承峻急急忙忙上班去了。
秦意嵐會認認真真做個洗車小妹兒嗎?答案當然是——不。
讓她衝個車,她捉住水管亂晃,車身沒挨到幾滴水,倒是把站旁邊兒的顧客給衝了個透心涼。
那顧客惱得要打人,秦意嵐眼淚汪汪白蓮花一樣哭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不講理我特麼的就揍你了!
那顧客氣得拿手指點了點秦意嵐,一句話沒說上了車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她這樣“能乾”,周圍人再不敢讓她衝車了,給了她一塊兒抹布讓她擦車。
秦意嵐用兩根手指捏著抹布,翹著蘭花指仔仔細細一點兒一點兒地反複擦拭,老半天連個後視鏡都沒擦完。
洗車的顧客等得左腳換右腳,右腳換左腳,來回調換了好幾次重心後終於忍不住了:“哎我說姑娘,我這是洗汽車,不是做美甲,你用不著這麼小心翼翼。”
“什麼人嘛!”秦意嵐對天翻了個白眼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地道:“人家認真給你擦還有錯了?真是那啥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罵誰呢?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老子來洗個車還得受洗車工的鳥氣?哪怕是個漂亮姑娘也必須不能忍!
顧客惱得臉紅脖子粗,嚷嚷著讓老板出來,合夥人點頭哈腰賠了半天不是,秦意嵐還嘟著嘴眼淚汪汪地抱怨:“我又沒說啥,他還不依不饒了,一點兒風度都沒有!”
乾活兒不出力,找事兒倒是一流。
一會兒嫌泡沫傷手讓人給她找塑膠手套,一會兒又嫌員工們亂放水管工具差點兒把她絆倒,趕時間的顧客催一催,她還要發脾氣:“催命呢催,沒看到洗著呢嗎?我又不是八爪魚,你趕時間我們就不趕時間了?有急事兒你還來洗車,那說明你的事兒還是不急。”
一天之內,她跟洗車行的員工鬥了五次嘴,跟顧客吵了四回架,還把擦車用的巾帕給衝到下水口裡兩次。
合夥人氣得直哆嗦,等李承峻下班過來,合夥人拉著臉跟他說:“你那閨女是大學生,洗車用不了這麼高端的人才,你以後彆讓她過來了。”
李承峻黑著臉,秦意嵐哭得梨花帶雨:“我又沒乾過這活,怎麼著我不得適應個幾天?誰是生下來什麼都會的?至於這麼嫌棄我嗎?一點兒道理都不講,嗚嗚嗚~~~~”
不去洗車行了,秦意嵐就在家裡蹲著,徐愛芳帶著孩子又忙又累,就老想指使秦意嵐乾活,一會兒讓秦意嵐洗個碗,一會兒讓秦意嵐做個飯。
讓她洗碗她打碗,讓她做飯她糊鍋,徐愛芳氣得直想打人,又怕動了手這閨女跟家裡更離心,憋得她一天到晚胸悶氣短。
秦意嵐蹬鼻子上臉,除了每天對著李梓棟練口語,竟是什麼都不乾了。
這個假期徐愛芳除了在閨女麵前安利了一大堆諸如“女人娘家有靠婆家才不敢欺負你”,“兄弟是你以後的依靠”,“姐弟兩個要互相幫扶,這時候你幫他,等你老了他幫你”這樣的思想外,什麼收獲都沒有。
錢沒要到,活兒她也不乾,徐愛芳每天伺候她吃喝還得給她好臉色。
徐愛芳以前對待李木果那是抬手就打,張嘴就罵,她什麼時候在閨女麵前這麼憋屈過?假期還沒結束,她就想攆秦意嵐走了。
“你是不是快開學了?要不要先提前過去辦辦手續熟悉熟悉環境什麼的?”徐愛芳話說得漂亮。
“嗯,我以前沒去過京城,確實應該提前過去,拜訪一下導師,安頓宿舍,都是事兒。”秦意嵐苦著臉。
“那趕緊地收拾收拾東西走吧,彆瞎耽誤工夫了。”徐愛芳很有幾分迫不及待。
“主要是,”秦意嵐扭扭捏捏:“這個假期我一直呆在家裡,也沒去打工,開學了我手裡一分錢都沒有,這我過去了,該怎麼安頓呢?”
不是要走慈父慈母姐友弟恭一家和樂的劇本嗎?光圖嘴上說就太沒意思了,來點兒真格的吧!
徐愛芳跟李承峻犯了難。
給吧,舍不得錢,本身他們倆也沒錢。
不給吧,閨女開口了,要是拒絕,怕是她跟家裡的芥蒂會更深,自己兩口子老了,以後兒子還得指望她幫扶,為這點兒事兒鬨得她跟家裡離了心,也不值當。
最後由李承峻出麵,給了秦意嵐兩千塊錢,說了一堆漂亮話:“閨女啊,爸不是不肯給你花錢,實在是咱們家現在正是緊
張的時候,你跟梓棟都是我的親生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爸爸一個人工作養活全家,房貸壓力又大,你媽媽節儉的連件衣服都舍不得買,家裡困難,能給你的幫助不多,你可彆記恨爸媽,啊?”
要不是前幾天李承峻才給李梓棟刷了一萬八的早教費,秦意嵐都信了他的話了。
“嗯,”秦意嵐紅著眼圈點頭:“我知道,我都懂。”
懂你們的重男輕女,懂你們的區彆對待。
小額|融|資公司的兩分利沒起到該起的作用,秦意嵐拿著兩千塊錢拍拍屁股走人了。
秦意嵐走了徐愛芳也沒打算放過她,三不五時就要給秦意嵐發視頻,告訴秦意嵐:“你弟弟可想你了,見天兒在家找姐姐,我告訴他姐姐上學去了,這小子還哭呢。”
“是嗎?”秦意嵐笑得燦爛:“讓我跟梓棟說話,梓棟,梓棟,想不想姐姐啊?”
李梓棟會想個屁的姐姐。
秦意嵐就跟他一起住了沒到兩個月,壓根沒抱過他幾次不說,在他去煩秦意嵐的時候,秦意嵐還毫不客氣拿眼把他瞪哭過好幾回。
他跟秦意嵐彆說感情了,壓根就沒熟悉起來,他會想秦意嵐?
秦意嵐要看弟弟,徐愛芳隻得把手機舉在李梓棟臉前:“兒子,叫姐姐,看,手機裡是姐姐,你不是想姐姐了嗎?跟姐姐打個招呼。”
李梓棟頭都沒抬,他不耐煩地推開手機,自己噠噠噠跑開了,徐愛芳對著秦意嵐乾笑了兩聲:“這孩子,正慌著玩兒呢。”
行吧,秦意嵐一臉急切:“你趕緊掛了去看著他吧,再磕了碰了。”
掛了視頻,秦意嵐轉頭在網上給李梓棟買了個適合他玩兒的玩具直接發回了老家,不就是姐弟相親相愛嗎?隻要這兩口子不來煩她,她完全沒問題。
除了糊弄試圖拉攏自己的徐愛芳,秦意嵐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學習上,她沒辜負導師的期望,表現得非常出彩。
正帶的幾個學生裡,導師最看重她,連幾個博士生都要靠後,還給她安排了一年的交換生。
嫉妒是人類的天性,導師的偏愛給秦意嵐帶來了一些麻煩,幾個師兄師姐聯合起來想要整治她。
幾個學生間的爭鬥,又如何比得過前世金融圈裡那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