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元娉燉的菌菇湯,吃她炒的白油雞樅、茶樹菇臘肉和酥炸雲蟲等,尤其那個酥炸雲蟲,是他前世最愛吃的。
這個稚嫩的小身子,當真受不了。
吃完輔食,顧謹堯給舟舟擦了擦小嘴巴。
顧北弦來了。
他穿一件細條紋深藍定製襯衫,經典黑色長褲,外搭黑色長款大衣。
灑脫之餘更有一絲優雅氣質,儒雅間不乏貴氣。
已過知命之年,他仍風度翩翩,臉上皮肉緊致,骨相完美,看起來比很多三十歲的男人還要年輕。
顧北弦將外套脫掉遞給傭人,把手上的腕表也摘掉,扔到茶幾上,接著去盥洗室洗了把手,回來,朝顧謹堯伸出雙手,“阿堯,把舟舟給我抱抱。今天上午和甲方打高爾夫球,腦子裡全是舟舟。剛結束應酬,家也沒回,就跑來星河灣看這個小寶貝。”
顧謹堯把舟舟遞給他。
舟舟卻把小身子一撇,一雙小胳膊緊緊抱住顧謹堯的脖頸,不肯讓顧北弦抱。
顧北弦舉著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他一生要強,事事不肯輸給顧謹堯。
獨獨在舟舟這兒輸了。
顧北弦替自己挽尊,“這孩子,是嫌我去忙應酬,沒早早來看他嗎?”
舟舟把自己的小臉貼到顧謹堯英俊堅毅的臉上,非常清晰地說:“喜,歡。”
頓一下,他補一刀,“外,公。”
顧北弦俊美如昔的臉微微一沉。
年輕的時候因為蘇嫿,和顧謹堯爭風吃醋。
臨到老了,還要因為舟舟,和顧謹堯爭風吃醋?
顧北弦忍不住說:“阿堯,想抱孫子,讓顧驍和楚韻生去,舟舟是我的愛孫。來,把舟舟給我。”
舟舟小嘴巴湊到顧謹堯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清脆的小奶音十分堅定地說:“要,外,公!”
顧北弦驕傲的自尊碎了一地。
前世記憶沒覺醒的舟舟,他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舟舟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布。
怎麼前世記憶一覺醒,舟舟像換了個人?
不愛搭理他了?
顧北弦悶悶不樂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顧謹堯抱著舟舟,俯身在他身邊坐下,道:“元老今天來過,答應舟舟,幫他們這幫人報仇,鏟除毒梟餘孽。但是這上升到國際問題,需要權衡的東西很多,要等最佳時機,也要師出有名。元老說,回去同他大兒子元伯君商量,讓我們等消息。不管怎麼說,能幫舟舟他們報仇,了卻他們一樁心願就好,時間早晚不是問題。”
顧北弦眸色一亮,“誰把元老請來的?”
“楚曄。”
顧北弦唇角揚起,“那小子平時斯斯文文,不聲不響,沒想到挺有手腕,竟然連元老那種人物,都能使喚動。”
他長腿交疊,從水果盤裡拈起顆葡萄,剝下皮,塞進顧謹堯嘴裡,道:“有楚曄在,以後不用擔心楚家的未來了,南音日後也可放心地安享餘年了。”
這葡萄是進口品種,一股子玫瑰香味。
顧謹堯不愛吃這種奇奇怪怪的葡萄,但是又不想駁顧北弦的麵子,硬吃了下去。
舟舟把小手伸到他嘴下,想接住他吐出來的籽。
葡萄沒籽,但是顧謹堯十分感動。
顧纖雲和顧驍小時候都沒這麼貼心過。
顧北弦羨慕壞了!
他也剝了顆葡萄,放到自己嘴裡。
可舟舟一點反應都沒有,更彆說伸手幫他接籽了。
大半盤葡萄吃下去了,顧北弦都快吃撐了,舟舟依舊絲毫表現都沒有。
顧北弦的心涼了一半。
這愛孫姓著他的姓,流著他家的血,心卻是顧謹堯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