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急忙將手術同意書遞給獨孤城。
獨孤城一字不看,直接掀到最後一頁,在需要簽名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
將手術同意書遞給醫生。
他冷冰冰吐出一個字,“快。”
又從褲兜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遞給醫生,“塞到他嘴裡。”
醫生盯著那小藥丸,有點遲疑。
獨孤城道:“死了算我的。”
醫生這才接過藥丸,同其他醫護人員迅速去消毒,重新走進手術室。
顧逸風盯著手術室的門,問獨孤城:“獨孤叔叔,青回會活過來吧?”
獨孤城冷淡地嗯一聲。
“他是為救我……”
獨孤城抬手往下壓,“他是為救蒼生。”
言外之意,你是蒼生中的一個,不必自責。
獨孤城走到長椅上坐下,閉上眼睛,讓自己集中精力,達到化境。
這樣才能感知到青回體內的本命蠱。
通過本命蠱,感知青回的身體狀況。
又給元峻去了一通電話,商量了一些事後。
顧逸風把電話撥給虞瑜,沉聲說:“虞瑜,你馬上來緬國一趟吧。元峻會派飛機上門接你,他的人會想辦法,讓你免簽。”
虞瑜心裡咯噔一下。
再開口,她眼圈紅了,“是不是青回出事了?”
“你先來,到了再說。”
虞瑜吸了下鼻子,“青回是不是受傷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你說吧,沒事的,我很堅強。”
顧逸風沉默數秒,“是。”
“傷到哪了?”
“胸口。”
虞瑜眼淚流下來,“他要死了嗎?”
“獨孤叔叔來了,他說青回不會死。”
虞瑜哭著說:“是的,他不會死,他就是頭犟驢。驢有九條命呢,他怎麼會死?”
顧逸風道:“和阿城一起來,路上有個照應。”
“好。”
掛斷電話。
顧逸風又撥給虞城,“阿城,青回在緬國受傷了,很嚴重。元峻從當地調了一架飛機,去接你們來緬國。你陪虞瑜一起來,她狀態不太好。”
手機裡安靜了一分鐘,虞城才開口:“青回哥會死嗎?”
“醫生說很危險,想保守治療,不取子彈,但是獨孤叔叔讓做手術,應該是有把握。你們先過來吧,青回會沒事的。”
虞城哭了,“逸風哥,你要幫我好好照顧青回哥。他脾氣很臭,不會為人處世,不會說話,有時候讓人很煩,但他是個好人。”
“是,他是個好人,我會照顧好他,放心。”
剛結束通話,手術室的門突然推開。
顧逸風站起來,迎上去,用當地的緬語問:“護士,青回什麼情況?”
護士麵色焦急,“病人大出血!急需輸血!”
儲備的血很快送過來。
可是青回出血太多,緬國又是多戰之國,傷亡人員較多。
這家醫院是軍區醫院,來的都是受傷的士兵,今天剿毒梟士兵受傷大批,剛送過來,到處都是需要輸血的人。
AB型血儲備很快用完。
護士再次推開門衝眾人道:“青回是AB型血,醫院AB型血儲備量不足,你們誰是AB血型?”
顧逸風道:“我是。”
“跟我來抽血吧。”
顧逸風隨她走進房間。
鮮紅的血湧進血袋。
護士抽了400ML停止。
顧逸風道:“多抽一些,留作備用。”
護士抬頭看一眼他英俊如玉的麵容,有些不舍,猶豫一下說:“最多抽400,抽多了你受不了。”
“青回需要多少?”
“病人失血嚴重,當然越多越好。我再去問問彆人,抽他們的,正常人抽400已是極限。”
顧逸風語氣堅決,“抽我的,我打小習武,身體素質強於普通人。輸入太多人的血,青回的身體會有排斥反應。”
護士歎了口氣,又抽了他400mL。
血抽完,顧逸風隻覺頭暈、乏力,麵色蒼白。
獨孤城走進來,從兜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塞到他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
沒多久,顧逸風隻覺一股清甜之氣直衝丹田。
等虞瑜和虞城從島城飛到緬國,已是四五個小時後。
青回已經從手術室轉到了重症監護室。
虞瑜趴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上,盯著昏迷不醒的青回,哭成了個淚人兒。
她一遍遍地喊道:“青回,青回?驢,青驢,你能聽到嗎?我是虞瑜,你老婆,青驢,你給我爬起來,來接我……”
明知他聽不到,可她還是要說。
仿佛這樣就能喚醒他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陰沉沉的聲音,“莫哭,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