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寧去給元峻送行了。
手機叮地一聲,來信息了。
祁夢慌忙摸到手機,迅速打開信息。
是靳睿發來的,問:休息了嗎?
祁夢將電話撥給他,“沒有,你們回酒店了嗎?”
“我陪我爸媽又來賽場了。我爸爸以前是擊劍運動員,這邊有好多是他以前隊友的孩子,過來看看。”
“好,你陪叔叔阿姨看吧。”
靳睿低聲喚她的名字,“林夕。”
祁夢慢半拍應道:“嗯?”
“等奧運會結束,我帶你去加州玩,我家在加州。”
祁夢心裡驟然一沉,尖銳地疼了一下。
她答應秦悅寧,奧運會一結束就回國的,結束這段浪漫離奇的邂逅。
她組織著語言說:“我,可能去不了,我要回國,看我師父。”
靳睿安靜一瞬,“那你先回國,我抽時間去國內找你。”
祁夢心裡悶痛,“我……”
“就這麼說定了,賽場太吵了,掛電話了啊。”
“好。”
靳睿掛斷電話。
祁夢定定瞅著手機。
瞅了許久,她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浴室,打開花灑,將水從頭往下澆。
淋了很長時間,她仍沒停止。
仿佛這樣一直衝,一直衝,就能將過去衝刷乾淨,將不光彩的身份洗白。
可是哪怕她衝得渾身皮膚起皺,她的過去仍舊如影隨形。
她依舊是個小偷。
從浴室出來,她濕淋淋地躺到床上。
昏昏欲睡之際,手機又響了。
她摸過手機,手機裡傳來秦悅寧的聲音,“小丫頭,你的射擊上過專業課嗎?”
祁夢一骨碌爬起來,坐直身子說:“沒,我師父教的。”
“準頭怎麼樣?”
“從小就學,百分百中,但我沒殺過人,我師父不接殺人的活。學射擊是為了防身,我們平時行動,基本不帶槍。”
“射擊團隊賽做替補,不一定能上。你平時學的射擊和參加奧運會的不一樣,你要繼續特訓,能接受嗎?如果嫌累就算了。”
祁夢急得嗓子都破腔了,“不累!不累!我可以!我不怕累!”
“你這幾天參加體操特訓,身體已經透支了,彆到時暈倒在賽場上。”
祁夢疾聲說:“沒有,沒透支,更殘酷的訓練我都接受過。”
“成吧,我想辦法幫你。”
“謝謝你,悅寧姐。”
“彆忘記你答應我的就行。”
休息一晚,祁夢又加入了射擊特訓。
時間有限,她從早訓練到晚,魔鬼似的訓練。
她練的時候,秦悅寧就在一旁雙臂環胸,靜靜看著。
相處久了,對她改觀很多,這丫頭能吃苦,有上進心,聰明,能抓住機會,是個可造之材,對得起她和元峻的扶持。
幾天後。
射擊團隊比賽總決賽。
能來參賽的皆是高手,高手過招,刀光劍影,分毫必爭。
實力稍差的很快被淘汰掉,祁夢以替補隊員林夕的身份,臨危受命。
她用不慣奧運會專用的射擊瞄準鏡,這幾天魔鬼訓練,全是裸眼訓練。
上場後,她隻塞了個耳塞,一手持槍,一手對準靶心。
“砰!”
她射中靶心!
接下來每一發子彈都命中靶心,百發百中!
她稚嫩的臉,清秀絕美的東方麵孔,淡定持槍射擊的視頻,很快走紅網絡。
一時間全網都知道了這個十九歲來自華夏國獨村的林夕,是個全能冠軍,不隻拿了射擊比賽冠軍,還拿了女子八百米冠軍,體操團隊冠軍。
全能冠軍不稀奇。
稀奇的是,她全是以替補身份,臨危受命。
短短時間的特訓,一舉奪得三枚金牌。
拿金牌的是整個團隊,可是其他幾人的名字,大家都不記得,隻記得天才少女林夕。
站在領獎台上的祁夢望著觀眾席上高大俊美的靳睿,苦惱地想,怎樣才能變得更優秀,怎樣才能洗掉小偷的身份?
怎樣才能配得上閃閃發光的靳睿?
無數個話筒塞到祁夢麵前,記者紛紛問:“請問林夕,接連拿了三塊金牌,你有什麼感想?”
祁夢看向觀眾席中的靳睿,想說:愛情給了她力量,讓她想把自己變得更美好。
可是這種話,不能說,說了是道德綁架靳睿。
祁夢沉默片刻,看向鏡頭說:“爸、媽,我拿了三枚金牌。如果你們能看到我,請來找我好嗎?爸爸媽媽,我很想你們,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