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卻沒動。
祁夢偏頭看他,輕聲問:“還愛她?”
燕歸不語。
祁夢道:“既然放不下,就去追回來。依你的本事,想把她留在身邊,不是件太難的事。”
燕歸仍舊不答。
祁夢歎了口氣。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依她的本事,想得到靳睿,輕而易舉,想把他留在身邊也不是件太難的事。
至於他外婆罵人難聽,他奶奶爺爺很凶,她會怕嗎?
荷槍實彈的龍虎隊她都不怕,會怕區區幾個老頭老太太?
可能因為太喜歡吧,太喜歡他,所以不想給他添麻煩,不想讓他夾在她與親人之間左右為難,不想讓他受一點點委屈。
父親亦是。
父女二人下了古樓,坐進車裡。
祁夢打開手機。
手機蹦進來一堆未接來電,有靳睿的,有秦悅寧的。
祁夢撥給秦悅寧說:“馬上去找你們。”
秦悅寧道:“我可以在你身上裝定位器,但是我沒有,希望你能對得起我的信任。”
祁夢安靜片刻回:“我可以迷暈你們幾個人逃跑,但我也沒有。”
秦悅寧笑,“小丫頭,挺有脾氣。”
“謝謝姐。”
祁夢掛斷電話又撥給靳睿,“我很安全,你也注意安全,明天一早你飛回去找你爸媽吧,我和我爸要回國了。能認識你,很開心,也很榮幸,對不起。”
話全讓她說完了,靳睿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等靳睿接話,祁夢輕輕掛了電話。
和父親返回酒店。
仍舊和秦悅寧同屋。
躺在床上,很困,卻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想到靳睿,想到父親,想到母親,感同身受。
秦悅寧想寬慰她幾句,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仿佛看到當年的父親和母親,無數個夜晚,父親怕是也這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可是她夾在中間也為難。
挨至半夜,祁夢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
在她雙腳落地的那一刻,秦悅寧就已經醒了,但是她裝沒醒,對祁夢的人品已然放心。
祁夢抱了衣服,來到門口穿上,輕輕拉開門走出去。
來到靳睿的房門前,她倚牆而立,雙臂環胸,靜靜待著。
雖然一牆之隔,可是這樣能離他更近一點。
她兵荒馬亂的心情稍稍安寧了些。
腦子裡全是靳睿帥氣俊美的麵孔,他的斯文,貴氣,他舉手投足間的優雅。
他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腦子裡閃閃發光。
喜歡上一個人很容易,想忘掉卻很難,想舍下更難,就像父親這麼多年都沒忘掉母親。
沒多久,走廊多了道身影。
是父親燕歸。
燕歸在她身邊立定,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她身上,說:“夜裡涼。”
祁夢摸著父親的衣服,想哭。
原來這就是來自父親的愛,和師父的差不多。
她想師父了。
燕歸問:“舍不得他?”
祁夢點點頭,“他沒帶保鏢,怕他不安全。”
沉默了好一會兒,燕歸低聲說:“富家子女想得到什麼都很容易,他們不會珍惜,喜歡上我們這種人隻是因為新鮮,很快就會厭倦。彆走爸爸的老路,否則會有下一個你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