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仇,她要親自報。
車子一路行駛,出了城,越開越偏。
此時夜色已深濃,出城後,路燈漸漸稀少,夜路越來越黑。
林玥平時極少走夜路,即便出門,身後也會跟著一群保鏢。
今天太倉促,沒帶保鏢,父親的保鏢也被祁夢甩開了。
剛才被憤怒衝昏了頭,一想隻想撕了厲爵,她顧不上害怕,這會兒冷靜下來,有些擔心。
她偏頭瞅著祁夢,“小夕,我開機打電話,多叫一幫人過來幫忙。你我兩個弱女子,去找厲爵算賬,會吃虧。他當年能對一個小孩子下狠手,心腸不是一般的歹毒。”
祁夢道:“不必連累旁人,我能解決。”
“你還是個孩子。”
祁夢直視前方,“我不怕任何人,除了顧家人。”
林玥覺得女兒神秘又陌生。
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勁兒,像極了燕歸年輕的時候。
車子一直往前開,開了兩個多小時,到了厲爵行蹤消失的地方。
相比都市的繁華,這裡荒涼冷清,人煙稀少。
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
前麵有岔路,一道向右,一道向左。
祁夢下車,蹲到地上,借著車燈打出來的光,觀察地麵,又觀察周邊的環境。
觀察了一分鐘之久,她上車,重新發動車子,朝向右的岔路開過去。
林玥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往右的路是對的?”
祁夢微微擰了擰眉。
暗道,富家千金真是單純,可能什麼事都有人去做,不用她們親自做,人類基本技能都退化了。
祁夢耐著性子說:“路是土路,車過留痕,厲爵肯定不會開便宜車,看輪胎印就知道了。他是往外逃,急匆匆的,車子自然開得很快,看路兩邊的植物被破壞了。”
林玥再次對祁夢刮目相看。
她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在讀書,除了學習、彈琴、繪畫、玩、購物,就是各種旅遊和開party。
可是女兒小小年紀居然練就了各種技能。
林玥心裡又是一陣心酸。
這孩子吃太多苦了。
車子無聲地往前開。
開到後麵,祁夢將車燈熄滅,摸著黑往前開。
駛到路儘頭,前麵是鬱鬱蔥蔥的高大綠植。
綠植後麵是一處小型莊園,隱在山水間。
裡麵有星星點點的燈火,想必就是厲爵的藏身之處。
祁夢從兜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瓶子,遞給林玥,“你坐在車裡,不要下去。如果出意外,你把藥瓶擰開,朝來人身上撒,然後發動車子跑,不用管我,我不會有事。”
林玥這會後怕得不行。
好不容易和女兒相聚,因為自己一時衝動,又把女兒推入深淵。
她咬了咬唇說:“小夕,要不咱們回去吧,太危險了。報仇的事,等天亮再說,已經找到地方了,到時多帶一幫人來。”
祁夢暗道,到底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紙老虎一個,華而不實。
“我快去快回。”她推開車門下車,拔腿朝前跑去。
清秀的身影快如豹子。
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林玥挪到駕駛座上,握著車鑰匙,死死盯著遠處的彆墅,祈禱女兒千萬彆出事。
祁夢無聲地來到莊園前,將站崗的保鏢迷暈,精準地找到紅外線報警係統,破壞掉。
她潛入莊園。
莊園裡樓房不少。
長年作案帶來的第六感,讓她很快便找到了主人房的主臥室,臥室燈關著。
輕輕將窗戶打開一道細小的縫,她用細管往裡吹入迷香。
估摸裡麵的人差不多沒意識了,她打開窗戶,鑽進去。
雙腳輕巧落地,她來到主人床前,床上躺著一個人。
那人已陷入昏迷。
屋裡太黑,看不清臉,她抓起他的手臂,往肩上一扔,順著窗戶就往外跑。
跑著跑著,覺得不對勁。
身上的男人不像四十多歲的樣子,反倒像二十歲上下,胸肌也過於結實,身上有一種少年才有的青草氣。
沒有時間細看。
她背著他爬上莊園的牆,跳下去。
來到車前,她將他往車身上用力一扔,湊過去看他的臉。
這才看清,這人壓根不是厲爵,而是祁揚,那個體大的體育生。
祁夢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