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叔叔也挺好的,性格開朗。”
“一般般,把我媽都慣得無法無天了,我媽就是被他活活慣壞的,我也是。”
顧華錦不想扯他媽,出聲道:“去休息吧。”
轉身回房。
關燈入睡。
睡至半夜,顧華錦口渴,推門出去倒水喝。
走廊感應燈的光淺淺淡淡,不是太亮,顧華錦又睡得迷迷糊糊。
沒走幾步,忽覺一道身影嗖地竄過來。
顧華錦本能地抬腳要反擊。
隻聽靳帥低聲說:“是我。”
顧華錦收回架勢,定睛打量他一眼,“你一直沒睡?”
“睡不著,站在你門外窗口這裡,想了很多。”
“彆想了,放下過去,重新開始,我們以後會有各自的生活。一味沉迷過去,隻會越來越糾結。”
靳帥微垂睫毛,固執地說:“可我放不下,就是放不下,這輩子都放不下了。”
天知道,梨花般的月光中,帥絕人寰的他,睫毛微垂,執拗地說“這輩子都放不下”的樣子,有多惹人憐愛。
像風雪裡迷離晚歸的少年。
有種“風雪歸我,寂寞歸我”的憂鬱感。
有那麼一瞬間,顧華錦都想拉著他遠走天涯,去私奔了。
她要很努力,才能硬下心腸說:“你能放下雲瑾,放下雲恬,肯定也能放下我。實在不行,就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吧。”
這種話,不符合她的身份和格局。
可是又不能不說。
靳帥怔怔瞅著她白皙且立體的麵龐,“我對雲瑾是青春期的悸動,對雲恬是利用,對你卻是愛。”
顧華錦抬眸看向窗外,聲音平靜得像外太空人,“我們這一生可以愛很多人,愛父母,愛伴侶,愛子女。可以愛這個人,也可以愛那個人。你經曆得少,等經曆多了會發現,誰都不是誰的唯一,誰也不是誰的全部。我隻是你在茫茫人海中遇到的一個過客,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變成你的過眼煙雲。女人可以有很多個,父母卻隻有一個。女人可以換,父母卻是割舍不斷的。明天回島城吧,回到你父母身邊去,讓他們彆離婚了,你和你媽也彆鬨自殺了。徹底忘了我吧,對大家都好。”
說完,她輕輕推開靳帥的手臂,徑直朝茶水間走去。
拿杯子接了杯恒溫水,慢慢喝下。
心想,明天忙完得儘快飛回加州。
不能在此地待了。
再待下去,再硬的心也經不住他這樣軟磨硬泡。
接受他,就要麵對他母親,要過一地雞毛的生活,甚至要麵對無厘頭的血雨腥風,承受無妄之災。
長痛不如短痛。
次日,顧華錦去了顧氏集團。
和顧北弦及團隊其他人忙忙碌碌大半天。
下午,結束在此地的工作。
顧華錦乘坐公司的商務專機,飛往加州。
十多個小時後,抵達加州,顧華錦先去公司處理了一下工作。
忙完回到家。
一入客廳,看到父親顧崢嶸麵色不太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華錦問:“爸,出什麼事了?”
顧崢嶸回眸朝樓上看去,“你看誰來了。”
顧華錦抬眸,看到二樓雕花欄杆後麵站著一道頎長高挑的身影。
男人一張帥氣英朗的臉,正衝她笑,笑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不是靳帥,還能是誰?
顧華錦壓了壓情緒,問:“你怎麼來了?”
靳帥衝她聳聳肩,“我和我爸媽斷絕關係了,來你們家入贅,歡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