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彆墅。
雲恬全程陰冷著臉,本就蒼白的臉像霜打的柿餅,陰沉沉的怨氣,用厚厚的糖霜都遮不住。
噔噔上樓進了臥室。
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抓起牆邊櫃上的一隻花瓶就往地上摔!
“咣!”
名貴的瓷器頓時摔成一地碎片!
她還不解氣,又抓起台燈、枕頭、花盆、衣服、首飾,一股腦兒全摔到地上!
很快,原本裝修得精美絕倫的閨房,被她摔得一片狼藉。
傭人不敢勸,更不敢上前攔。
隻好打電話給陸璣。
正在出席京都經濟發展會的陸璣,接到電話,隻能中途離開會場,匆匆返回彆墅。
一進門,他差點被一個碩大的花瓶砸個正著。
陸璣閃身躲開,皺起鼻梁,語氣帶了點不耐煩,“大小姐,你又發的什麼瘋?”
雲恬暴躁道:“我懷孕了!”
陸璣愣住,“什麼,懷孕?”
雲恬咬牙切齒,“是!我被顧凜暗算了!他說他采取措施了,結果暗中動手腳騙我!這個挨千刀的渾蛋!”
陸璣臉拉下來,氣憤之情不言而喻!
他抬手懊惱地捶了捶腦門。
緩了好幾分鐘,他出聲挖苦道:“你又不是十八,春節一過你都二十八了!二十八歲的海歸精英、公司高管、金領麗人,還能被個男人暗算?你的腦子呢?你平時的精明哪去了?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你需的就是個孩子?你們那種關係,生的孩子畸形、癡呆的可能性很大!你千挑萬選,結果選了個勞改犯,再生個癡呆兒,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雲恬沒想到這個平常對她唯唯諾諾、千依百順的父親,居然變得如此刻薄。
看樣子他受的打擊,比她還大。
可能是怒其不爭吧。
陸璣變得咄咄逼人,雲恬反倒平靜下來。
走到床前坐下,思索幾分鐘,雲恬開口,“你幫我預約一下,我要去探監,我要找顧凜算賬!”
陸璣嗤笑,“怎麼,春宵一度,你食髓知味,在家丟不開人,還要去監獄裡和他男歡女愛?”
雲恬眼一瞪,“你好好說話!”
“我以前是好好對你說話,對你百依百順,有求必應,結果你呢?你都乾了些什麼?我以為你在雲家長大,起碼得是個大家閨秀,自尊自愛是最基本的吧,結果你倒好,放蕩成這樣。你的舉動,和那些夜總會的交際花,青樓裡接客的,有什麼區彆?喔,有區彆,人家收錢,你免費!”
雲恬氣到臉變形,抄起手邊的杯子就朝他臉上砸去!
陸璣朝旁邊一避,躲開。
“咚!”
杯子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雲恬冷聲道:“你不幫我,我自己約!”
她拿起手機,卻不知該打哪個電話預約。
以前的人脈全是雲家的。
被趕出雲家後,人脈自然全斷了。
她起身拉開抽屜,拿出張臨時卡,裝進手機,撥給顧北弦。
因為是陌生號,顧北弦接聽了。
雲恬將聲音調甜,茶裡茶氣地說:“北弦哥,你幫我向監獄預約一下顧凜好嗎?我想去見他一麵。”
顧北弦道:“可以,要找個記者跟著,順便采訪一下嗎?”
雲恬一怔,“什麼意思?”
“雲大小姐,不,陸大小姐以身溫暖勞改犯,還舍身為他生兒育女,多麼大公無私,可歌可泣。”
雲恬心裡開始發慌,“你怎麼知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雲恬惱極,強壓下情緒說:“請幫我預約,謝謝……”
陸璣劈手將手機奪過去,“還嫌不夠丟人?給這個打電話,給那個打電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醜事,你才滿意?”
雲恬嗬一聲,“你不幫我,我隻能找彆人了!”
陸璣冷臉斥道:“你簡直無藥可救!”
被罵得沒臉沒皮,雲恬索性破罐子破摔,雙臂抱胸,悠悠道:“沒辦法,父親基因太強大,還有奶奶。聽說我那位早就仙逝的奶奶,年輕時就是長袖善舞的交際花,袒胸露乳在舞廳裡賣笑,‘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後來想方設法抱住我爺爺的金大腿,才生下你,是嗎?”
她翻著眼皮,輕慢地打量著他,“怎麼,剛過了幾年風光日子,就忘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