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唇角輕牽。
恍惚間看到從前活潑大膽的她。
他騰出一隻手捏捏她的鼻子,換了調侃的語調,“欲求不滿。”
雲瑾默了默,“其實生完孩子,精力大不如從前,需要沒以前那麼旺盛了,吃藥吃得身體也不太靈敏,可我就是喜歡和你緊密相連的感覺,心理大於生理。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收斂點。”
顧謹堯吻了吻她的唇,“不需要收斂,我喜歡從前的你,活潑火熱又大膽。不瞞你說,以前有很多人對我表示好感,追我的也不少,可我隻選擇了你,可能命中注定我們要在一起,成為夫妻。”
他情話說得很硬,但是“命中注定”這個詞,戳中了雲瑾的心。
很有宿命感。
也很有安全感。
她很喜歡。
兩人就這樣抱了很久。
顧謹堯才從雲瑾身上下來。
看看表,該吃晚飯了。
二人去浴室衝了衝,換了身衣服,下樓。
看到客廳裡,有個女人正趴在雲太太懷裡哭。
雲太太坐姿筆直,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任由女人哭,卻沒去安撫她,當然也沒推開。
儘管那女人背對著自己,可雲瑾還是一眼就認出是雲恬。
姐妹二十幾年,太熟悉了。
雲瑾唇角的笑容凝固,腳步停下來。
雲太太猛一抬頭,看到樓梯處的雲瑾,急忙推開雲恬。
她眼神慌亂,語速極快地向雲瑾解釋:“是她自己來我們家的,一進門就撲進我懷裡哭。她懷孕了,過得不如意,找我哭訴,你彆多想。”
雲瑾什麼也沒說,隻是表情冷漠地朝餐廳走去。
放在平時,她會虛與委蛇一下,會笑著說“沒關係”。
可現在病了,包容性變得很差,她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雲恬是她最反感的人,是掠奪者,是鳩占鵲巢的“鳩”,是讓她變得現在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
走到餐廳前坐下,雲瑾拿起一雙筷子遞給顧謹堯,“我們先吃吧,我爸今晚有應酬,要晚點才回來。”
顧謹堯接過筷子,給她夾菜。
所有人除了雲太太,都把雲恬當成空氣。
傭人更是連茶都沒給雲恬上。
做她們這一行的,看人眼色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傭人站到雲瑾身後,殷勤地幫她添菜,加湯,倒茶,換骨碟,一口一個“大小姐”,叫得很歡,且特意拉長音調。
像是故意叫給雲恬聽的。
畢竟雲恬這個冒牌大小姐,以前在雲家時沒少拐著彎地刻薄她們。
人都是有報複心理的,傭人也不例外。
相比口蜜腹劍的雲恬,她們更喜歡同理心強的雲瑾。
哪怕她心理生病了,也會在細微處關懷她們,給足尊重。
所有人都圍著雲瑾。
雲恬想喝口水,都沒人給倒。
她受不了這種巨大的落差。
從前被她排擠在外的二小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被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取代了她。
雲恬像活活吞了隻刺蝟,紮得心難受。
明知自己身世,可她還是極不舒服。
雲恬抬手擦掉眼淚,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短短幾個月不見,雲家從上到下都去學了川劇變臉嗎?人走茶涼,原以為隻用在職場上,沒想到家裡也這樣,真讓人心寒啊。”
雲太太站起來,冷聲說:“這是雲家,你姓陸,想要溫暖和厚待,找你親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