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顧北弦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掃一眼來電顯示,是柯北打來的。
顧北弦按了接通鍵。
柯北說:“陸璣已經被槍決,馬上要送去火葬場火化了。你還要過來親手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剔他的骨嗎?如果要,就過來找我。悄悄的,彆讓人知道,否則我和我同事會受處分。”
這是顧北弦氣頭上說的一句話。
如今冷靜下來,再想象一下剝皮剔骨的畫麵,顧北弦隻覺得惡心,道:“我是人,又不是變態,口味沒那麼重。”
“真不來?”
“不去,臟了我的手,傳出去對我名聲也不好,主要是晦氣。”
柯北安靜一秒,“那你問問墨鶴,他要來嗎?”
顧北弦看向被顧傲霆抱著當小孩子哄的墨鶴,說:“柯北讓我問問你,要去剝皮陸璣的皮,抽他的筋嗎?萬一被發現,毀壞屍體要比殺人判得輕,一般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墨鶴紅著眼圈權衡了一下,慢半拍答:“不去了。判三年,耽誤我陪小逸風。我進去了,萬一小逸風出點事,我會後悔一輩子。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顧北弦被感動了。
這小子,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想著小逸風。
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他拍拍墨鶴的肩頭,“我們家鶴鶴長大了。”
墨鶴垂下眼睫,下睫毛掛著一滴剔透的淚珠,“再怎麼鞭屍,我爸媽和我哥都活不過來了。如果鞭屍能讓我爸媽起死回生,我會把那個畜生挫骨揚灰,食他的肉寢他的皮!”
顧北弦輕歎一聲。
墨鶴是他活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可憐的一個。
還沒出生,父母、哥哥和外公就被團滅,隻剩一個孤寡外婆。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這小子不犯原則性的錯誤,他會罩他一輩子。
司蝶立在附近,靜靜瞅著這一幕。
覺得自己像個永遠融不進去的外人。
命運真不公平啊,她想,有的人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成為高高在上的豪門貴公子,而她卻是平凡無奇的司機的女兒。
她改變不了自己的出身,卻有機會改變子孫後代的出身。
司蝶盯著墨鶴俊美白皙的側臉,眼裡閃爍著彆樣的精光。
仿佛那是把開啟她璀璨人生的鑰匙。
她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加油!隻要拿下墨鶴,就能融入京都城的上流社會圈了!
嫁人是她的第二次投胎,這次一定要投好!
一行人離開刑場。
顧北弦中途轉道,要回公司。
顧傲霆則帶著墨鶴去了秦姝的婚紗店。
來秦姝的辦公室。
顧傲霆把墨鶴往秦姝麵前一推,憐惜的語氣說:“這個小哭包,想他爸媽了。我不顧我上市集團董事長的偉岸形象,把他抱進懷裡,又拍又揉地哄了小半天,他還是悶悶不樂。我答應他,帶他來找媽媽,你好好發揮一下餘熱吧,扮一下他媽媽。挺可憐的一個小孩,嘖嘖,比阿堯和阿野還可憐呢。阿堯和阿野的爸媽至少還活著,想見就能見到。他這個,隻能死後去地下,才能和父母團聚了。”
墨鶴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兒快要窘死了。
後悔和他來婚紗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