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壽生難以置信,“你今年才多大?”
“二十三歲。”
崔壽生心想,小丫頭年紀不大還挺能吹,就等著打臉吧!
乾這行的,靠的是真功夫,光靠耍嘴皮子是不行的!
正說著,樓下夥計上來請人了。
蘇嫿和崔壽生下樓。
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幅臟舊的古畫,問能不能修複?
崔壽生打眼看過去,那哪還能稱得上畫啊,黑乎乎一塊,破破爛爛,皺皺巴巴,還滿是蟲洞。
這種程度的破損,除非是國內頂級修複師才有幾分把握。
他幸災樂禍地看向蘇嫿,“小蘇啊,
大夥兒都盯著你呐,可彆讓他們失望啊。”
蘇嫿走過去,拿起那幅畫仔細看了又看,對客人說:“可以修複。”
客人一聽,大喜,“誰來修?多久能好?”
“我,三天就可以。”
“你?”客人打量著二十出頭模樣水靈的蘇嫿,滿腹懷疑,“這可是明末清初“四王”之一王鑒的真跡!拍賣價都是上百萬起,你可彆給我搞壞了!”
眾人看向蘇嫿也是懷疑的眼神,三天?這也太狂了吧。
崔壽生咂咂嘴,撚著胡須道:“小蘇啊,你們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好事,但也得量力而行。你這要是給客人修壞了,毀的可是我們古寶齋的聲譽。這種程度的破損,就是頂級修複師來了,也不敢說三天就能修好。他們修一幅古畫,哪個不得幾個月甚至幾年?”
言外之意:你不要自不量力!
蘇嫿語氣堅定:“三天就可以。修壞了,我按照市價雙倍賠償。”
客人本就想修複好拿去拍賣的,一聽還有這種好事,立馬答應下來,“口說無憑,咱們簽個合同。”
“好。”
估好價格,簽了合同,蘇嫿拿著古畫來到樓上修複室。
推開門。
屋裡放著兩張半人高的大紅色實木桌,排筆、羊蹄刀、羊肚毛巾、羊毫筆、宣紙等修複工具樣樣俱全。
古書畫修複,主要有“洗揭補全”四道工序。
蘇嫿讓人燒好一壺開水,用蘸了開水的排筆開始淋洗古畫。
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既要將汙漬淋洗乾淨,又不能讓過大的水流傷了古畫脆弱的紙質纖維。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好在她從小就跟在外公身邊修複古畫,這種事情早就熟能生巧。
顧北弦的爺爺奶奶也酷愛收藏古董,這兩年她幾乎承包了他們家的古書畫修複工作。
彆說這種程度的古畫了,更古老、破損更厲害的,她都修過。
時間緊迫,接下來幾天蘇嫿忙得抬不起頭。
忙起來挺好的,忙起來可以暫時忘記顧北弦,連悲傷都衝淡了。
三天後,客人來取畫。
蘇嫿把修複好的古畫拿到一樓。
那客人看著和以前天差地彆的畫,驚呆了,“這是我拿來的那幅畫嗎?你不會給我調換了吧?”
崔壽生、店長和夥計們紛紛走過來,也是大吃一驚。
古畫上山巒起伏,高峰陡峭險峻,山中樹木蒼翠,栩栩如生。
這還是那幅抹布一樣,破破爛爛看不清畫麵的古畫嗎?
蘇嫿淡淡地說:“可以用儀器檢測真假。”
檢測完後,客人朝蘇嫿豎了豎大拇指,拿著畫滿意地走了。
自此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古玩一條街,都知道古寶齋新來了個年輕漂亮的古畫修複師,才二十出頭,手藝卻堪比國家級的修複大師!
傍晚時分。
顧北弦打來電話:“我的車就停在你們店門口,出來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嫿心臟突突地跳著疼。
她抬腕看了看表,輕聲說:“天快黑了,現在去民政局來不及了,明早再去好嗎?”
顧北弦沉默一瞬,“是奶奶要見我們,說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