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笑著說:“我的本職是醫生,古寶齋是我爺爺的店。”
顧北弦沒理他,走到蘇嫿身邊坐下。
沈淮把花放到床頭櫃上,來看蘇嫿的手,溫和地問:“手指還疼嗎?”
蘇嫿點點頭。
“彆太擔心。聽說是白老給你做的手術,他的醫術相當高超,你又這麼年輕,手指肯定能長好。”
“謝謝。”蘇嫿輕聲說。
沈淮盯著她發黑發紫的指甲,說:“你的手指出現瘀血了,得放血,血一放出來,疼痛會減輕一點。”
他打電話讓護士送針過來。
顧北弦挑眉看著他,“你行嗎?”
沈淮亮了亮工作證,“主治醫師,上過手術台
,放個血不難。”
很快,護士送來針和消毒藥棉。
沈淮把針消毒,沿著蘇嫿指甲縫紮進去,擠出來好多瘀血。
放完血後,蘇嫿感覺手指疼得輕點了。
沈淮收拾好,輕輕拍拍她的胳膊,“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顧北弦站起來,淡淡地說:“我送你。”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顧北弦把門關上,涼涼掃他一眼,淡漠地說:“蘇嫿不喜歡你這款,以後少打她的主意。”
沈淮神色微微一變,笑了笑,“那蘇嫿喜歡哪款?”
顧北弦想象了一下阿堯的模樣,實在想象不出他是哪款,便說:“她喜歡我這款。”
沈淮笑意更深,“可惜你是她表哥。”
顧北弦眼底冷下來,結了冰,“我是她……”
“叮鈴鈴”,沈淮手機響了。
他從白大褂裡掏出手機,朝顧北弦晃了晃,“表哥,我接個電話。”
接通後,他打著電話走了。
顧北弦心裡窩了一口氣,臉色陰沉沉的,很不好看,返回病房,看到蘇嫿難受成那樣,氣又消了。
抬腕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
顧北弦喊傭人柳嫂打來三盆熱水。
他拿毛巾給蘇嫿擦了臉,又掀開被子一角,拿起她的腳,要給她擦腳。
蘇嫿把腳往裡縮了縮,不讓他擦。
顧北弦語調溫和,說:“那兩年我腿站不起來,你貼身照顧了我整整兩年,現在換我來照顧你。”
蘇嫿不動了,眼圈微微泛紅。
擦完腳,顧北弦要去脫她的褲子。
蘇嫿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緊緊並攏雙腿,不讓他脫。
顧北弦淡淡一笑,“我們是夫妻,你那麼愛乾淨,不洗肯定不舒服,我幫你擦擦。”
蘇嫿眼神略有些幽怨地看著他。
“離婚”二字一提,楚鎖鎖再從中間一攪和,即使沒辦離婚證,關係跟以前終究有點不一樣了,再讓他擦那麼私密的地方,總覺得彆扭。
見她不情願,顧北弦安靜了片刻,說:“讓柳嫂給你擦?”
沉默了幾秒,蘇嫿並緊的雙腿緩緩鬆開。
和柳嫂相比,顧北弦明顯更親近一點。
柳嫂很有眼色,急忙回避。
顧北弦擦得很認真。
蘇嫿臉紅得像塊燒紅的碳。
擦完,顧北弦又給她擦了腿和上半身。
柳嫂過來把盆撤下去。
挨到後半夜,蘇嫿終於睡著了。
顧北弦躺在她身邊,沒敢睡,擔心她睡著後手亂動,導致指骨錯位,便一直扶著。
不知過了多久,蘇嫿又做噩夢了,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顧北弦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像拍小孩子那樣。
蘇嫿感覺到了安全感,下意識朝他懷裡拱了拱,閉著眼睛咕噥“阿……”
顧北弦抬手按住她的唇,把後麵兩個字給堵回去,過了好一會兒見她平靜下來,才把手從她嘴上移開,低聲說:“小沒良心的。”
睡夢中的蘇嫿,輕輕翻了個身。
自然聽不到他的話,也不知道自己無數次在噩夢中喊著“阿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