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臉色更加陰沉了。
他拿起手機,給保護蘇嫿的保鏢打電話:“讓你們看好蘇嫿,人呢?”
保鏢畢恭畢敬地說:“少夫人說我們守了她這麼多天累了,放我們兩天假休息,還說這是您的意思。”
顧北弦抬了抬唇角,要笑不笑,一向溫順乖巧的女人,居然也會假傳命令了。
他冷聲問:“她去哪了?”
聽出他的不悅,保鏢陪著小心回:“少夫人沒說。”
顧北弦掐了電話,調出柳嫂的電話,打過去。
她也關機了。
蹙了蹙眉,顧北弦吩咐助理:“去調監控。”
“好的顧總。”助理馬上帶人去了醫院監控室。
十分鐘後,助理打來電話說:“顧總,凡是能看到少夫人的監控,全都被人為刪除了。”
顧北弦握著手機的手,漸漸用力,差點把手機捏變形。
沉思片刻,他站起來,朝腎內科走去。
來到蘇嫿外婆的病房,敲門,進屋。
蘇佩蘭正拉了被子給老太太蓋上。
看到顧北弦,她抬了抬眼皮,沒什麼表情地問:“有事嗎?”
顧北弦淡聲說:“媽,蘇嫿出院了,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蘇佩蘭就笑啊,“你是她老公,你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怎麼知道?”
“她對我有誤會,跟我賭氣,不知跑哪去了。一個小姑娘,手上還有傷,到處亂跑很危險。請您告訴我,她去什麼地方了,我去找她。”
他話說得很客氣,語氣裡卻帶著點命令的意味。
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是與生俱來的。
蘇佩蘭粗中有細,聽出來了。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抓了把瓜子嗑起來,冷淡中帶著敷衍,說:“那兩年你身體不好,脾氣暴躁,那麼難伺候,我閨女都沒跑。白天黑夜地給你當牛做馬,當得一心一意。現在卻跑了,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才會跑啊。”
顧北弦目光幽深,抿唇不語。
蘇佩蘭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我閨女在你眼裡就是一個保姆。現在你腿好了,用不著保姆了,自然就不想要她了。”
顧北弦彎了彎唇角,“我從來都沒把她當成保姆。”
蘇佩蘭翻了他一眼,“彆光說好聽話啊。要,就對她專一點;不要,就痛快地把婚離了。我家姑娘長得漂亮,脾氣好,人聰明,又有一手的好手藝。離了婚,也不過才二十三歲,什麼樣的小夥子找不到?現在離婚的,多著呢,根本就不叫事。”
顧北弦嘴角揚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涼涼淡淡地說:“您忙,我再去找找。”
他轉身就走。
關門的時候聲響不小。
蘇佩蘭“嘖嘖”兩聲,對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的老太太說:“媽,您看看他這脾氣,我就說了他幾句,他就生氣摔門走了。小嫿跟著他,指不定背後受了多少委屈。”
老太太動了動眼皮,沒說話。
“當年她結婚,那些親戚背後都笑話我,為了錢把閨女賣給一個殘廢。好不容易他站起來了,我以為小嫿的好日子來了,沒想到他又不安分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就是被人瞧不起啊,想欺負就欺負,想作賤就作賤。”蘇佩蘭背過身去,偷偷擦了擦眼角。
老太太歎了口氣,慢半拍說:“是我拖累了她。”
“媽,您快彆這麼說,都怪我沒本事。”蘇佩蘭喉嚨發澀。
接下來,顧北弦帶人把蘇嫿能去的地方全部找了個遍,找到深夜,都沒找到。
半夜,躺在臥室大床上,他輾轉反側,睡不著。
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一個地方。
他馬上穿上衣服,帶上人,連夜趕路,前往蘇村。
蘇村位於蘇山腳下,是蘇嫿外公的老家。
蘇嫿從小在那裡長大。
一行人長途跋涉,抵達蘇村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四點鐘了。
顧北弦下車,推了推院門,沒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