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過了一秒。
他很有禮貌地說:“謝謝華老的好意,不過我不著急找女朋友。”
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華天壽挺遺憾,“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幫你留意著。”
顧謹堯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語氣淡淡道:“感情這東西,看眼緣,跟您收徒弟是一樣的。”
華天壽聞言,抬手拍拍蘇嫿的肩膀,“也對。我見這丫頭第一眼,就挺喜
歡,覺得她就該是我的徒弟。”
顧謹堯不動聲色地拿起茶杯,遞到唇邊,慢慢抿了口。
在心裡說:我也是。
見第一眼,就很喜歡。
放下茶杯,他垂下眼睫。
濃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心事。
蘇嫿見他茶杯空了,拎起茶壺,給他添茶。
“我自己來吧。”顧謹堯伸手去接茶壺,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理智上想收回來,可是手卻不受控製地握住了她的手。
肌膚相觸。
他掌心滾燙。
蘇嫿一驚,觸電似的,慌忙把手抽回來。
茶壺咚的一聲,落到茶案上,往下滾去。
眼瞅著就要掉到地上。
顧謹堯眼疾手快,向前一探身,一把抓住茶壺把手,穩穩地放回桌上。
那個茶壺是民國時期的古董。
價值不菲不說,關鍵是華天壽最喜歡的,存世的就這麼一個。
蘇嫿虛驚一場。
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一驚,就把剛才那點意外,給忽略過去了。
她覺得,顧謹堯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接茶壺,自己倒茶罷了。
不過她還是站起來,對華:“師父,我上樓去幫您畫那個龍耳扁瓶了。”
華天壽喝了口茶,笑道:“去吧。”
蘇嫿對顧謹堯客氣地說:“顧先生,你慢慢喝茶。”
顧謹堯衝她微微頷首,“好。”
蘇嫿轉身上樓,拿了紙和畫筆,調了顏料,開始畫那個龍耳扁瓶。
晚上。
顧北弦來店裡接她。
兩人上車後。
司機發動車子。
顧北弦拿起蘇嫿的手,握在掌心裡,指腹隨意地揉著她的手指。
忽然,他吸了下鼻子,語氣意味不明地說:“你身上有陌生男人的氣味。”
蘇嫿一頓。
簡直奇了。
這人莫不是長了隻狗鼻子吧。
她就是被顧謹堯無意間握了下手背而已。
連這他都能聞到?
蘇嫿如實說:“顧謹堯找我師父修複一隻瓷瓶,今天過來取。我師父招待他喝茶,讓我幫忙添茶。
這個要求不過分,我就照做了。倒茶的時候,他不小心碰了下我的手。我覺得不妥,就找了個借口上樓了。事情就是這樣的,當時師父也在場。”
顧北弦眼神驟然一冷,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譏誚。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拆開一盒消毒濕巾。
抽出一張,拿起蘇嫿的手擦起來。
擦得極仔細。
不隻手背,連指縫、指甲都擦了一遍又一遍。
把整整一包濕巾都擦完了,他才停手。
蘇嫿一動不動,靜靜地由著他擦。
不知怎麼的,她覺得此刻的他,好像特彆沒有安全感。
她慢慢往他身邊挪了挪,伸手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