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傲霆板著一張臉,走到病床前,旁若無人地拉了椅子坐下,說:“聽說你出車禍了,我來看看你。”
蘇嫿神情冷淡道:“謝謝顧叔叔,百忙之中還能抽空來看我。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下床招待您了。”
顧傲霆皮笑肉不笑,“不用,你坐著就好。”
“您有事?”
“是有事。”
顧傲霆打開公文包,
從裡麵拿出一本支票薄。
掏出金筆,唰唰簽了一張支票。
放到蘇嫿麵前的被子上。
他微抬下頷,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這是五千萬,你拿著離開北弦吧。五千萬,加上北弦之前給你的,總共兩個多億了。很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希望你識抬舉,不要冥頑不靈。”
蘇嫿垂下視線,掃了眼支票,笑了。
如果不是他從中摻和,不斷給楚鎖鎖希望。
她們斷然不敢越演越烈,甚至走而挺險,對她痛下殺手的。
蘇嫿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小腹。
顧傲霆是間接害死她孩子的凶手,也是間接害死阿忠的凶手。
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有臉拿支票,來羞辱她。
蘇嫿賭氣說:“顧大董事長,您是不是太小氣了?原以為您出手,至少也得以億起,沒想到才區區五千萬。”
顧傲霆嗤笑一聲,“你真是被北弦給慣壞了啊。一個小山村裡長大的丫頭片子,給你五千萬都是高抬你了。”
蘇嫿笑了,眼底一抹譏誚。
這說話的口吻,和楚鎖鎖一模一樣。
難怪他那麼喜歡她呢。
他們是同一類人。
蘇嫿伸出食指,清清冷冷地說:“想讓我離婚可以,至少給我這個數。”
顧傲霆眼睛眯起,口吻不悅,“一個億?”
蘇嫿搖頭,“不,十個億。”
顧傲霆冷笑,“小丫頭,你胃口不小啊,一下子要這麼多錢,就不怕有命拿,沒命花?”
這明目張膽的威脅,讓蘇嫿氣極反笑。
她輕描淡寫地說:“你不敢殺我的。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人,也沒像你想象得那麼怕死。”
她連敬語都懶得用了。
因為他不配。
顧傲霆目光咄咄逼人,盯著她。
蘇嫿不卑不亢,對上他的目光。
兩人僵持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
最後顧傲霆妥協了。
十個億是挺肉疼的。
但是隻要能把她趕出家門,花再多錢,他也願意。
顧傲霆拿出支票薄,重新開了一張支票,甩到蘇嫿麵前,“這是十個億,拿著錢,馬上離開北弦。”
蘇嫿輕飄飄掃了眼支票上的金額,確認無誤後,說:“明天我會和顧北弦去民政局提交離婚申請,過一個月冷靜期,就可以離婚了。”
“用不著冷靜期。明天你們倆去民政局,我派人找關係,給你們直接辦理離婚手續。”
“那就麻煩您了。”
顧傲霆站起來,傲慢地說:“如果你敢出爾反爾,這十個億,我會讓你有命拿,沒命花。”
蘇嫿捏著支票,笑如山花般爛漫,“放心,我現在想開了,命和錢,比男人更重要。”
“算你識趣!”顧傲霆眼底閃過一抹輕蔑,轉身就走。
說時遲,那時快!
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推開!
蘇佩蘭端著一大盆水,風風火火地跑出來!
嘩地一聲,朝顧傲霆臉上潑去!
潑了他一頭一臉!
顧傲霆頓時被潑成了個落湯雞!
臉、頭發、衣服全濕了!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氣急敗壞,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衝蘇佩蘭怒道:“你瘋了?潑婦!”
蘇佩蘭笑容嘲諷,“顧董這樣的紳士,肯定不會和我這種潑婦一般見識吧?”
顧傲霆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門被哐的一聲摔上。
蘇嫿看向蘇佩蘭,“媽,你真大膽,老虎的屁股,你也敢摸。”
蘇佩蘭聳聳肩,“剛才那盆水,是我的洗腳水。為了潑他,我特意洗了一遍腳。他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還不是被我的洗腳水潑?”
蘇嫿哭笑不得,“您老人家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一下樓。
顧傲霆就把電話打給了顧北弦。
接通後。
他命令的語氣說:“明天你和蘇嫿去民政局離婚吧,她剛剛問我要了十個億。”
顧北弦沉默不語。
顧傲霆鄙夷地說:“這就是你捧得高高在上的女人,也不過如此,拜金虛榮,貪得無厭!”
十個億,給得他太肉疼了!
一出門他就後悔了,給五千萬都嫌多!
顧北弦冷笑,一字一頓道:“不,十個億給少了,蘇嫿值更多,她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