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抬手揉著微微發麻的額角,“這次打草驚蛇,下次再取就更難了。”
助理忙說:“總會有機會的,世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當天晚上。
陸硯書執意帶蘇嫿去商場,說要補送她一個見麵禮。
蘇嫿拗不過他,便一起去了。
來到一樓珠寶專櫃。
透明展示櫃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鑽飾,琳琅滿目,在燈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蘇嫿看得有點眼花。
陸硯書微抬下頷指著展示櫃,“喜歡什麼,就讓人拿出來試戴一下,爸買給你。”
人在某個點上受過虐,就特彆容易在這個點上被感動。
從小到大,父愛缺失。
父愛這個點,就很打動蘇嫿。
陸硯書輕描淡寫一句“爸買給你”,讓她感動得眼眶潮濕,眼角漸漸泛起細微的紅,心裡酸溜溜的,又帶著隱隱的甜。
她走到展示櫃前,隨便瞥了眼。
目光在一枚海藍色鑽石項鏈上定格一瞬,很快挪開。
定格是因為項鏈上鑲嵌的鑽石和顧北弦送她的藍鑽戒指,挺配。
很快挪開,是因為那條項鏈肯定很貴。
雖說陸硯書是她父親,但因為從小沒在他身邊長大,總歸有點隔閡。
不似尋常父女那般親密無間。
陸硯書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細微的情緒,對營業員說:“把那條鑲藍鑽的項鏈,拿給我女兒試戴一下。
”
蘇嫿急忙阻止:“不要,太貴重了。”
陸硯書勾起薄唇,目光寵愛地望著她,笑容俊雅好看,“彆說區區一條項鏈了,就是你想把整層的首飾全買下來,爸爸也會眼皮不眨一下地買了送給你。
”
蘇嫿心裡的感動呼之欲出。
都要哭了。
從未體會過父愛的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父愛砸得有點暈。
營業員戴上白手套,打開展櫃的鎖,從裡麵小心地取出那條藍鑽項鏈,幫蘇嫿戴上。
戴好後,蘇嫿對著櫃台上的鏡子,照了照。
細細的白金項鏈,澄澈的海藍色鑽石吊墜,非常漂亮。
襯得她鎖骨精致,肌膚雪白,整個人添了幾絲貴氣和雅致。
難怪女人都喜歡珠寶呢。
把項鏈摘下來時,她瞟了眼價格。
一千多萬。
這個價格其實她自己也能買得起,可是讓陸硯書出,就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蘇嫿微微一笑,對營業員說:“我不太喜歡,麻煩你了,請先收起來吧,我再看看彆的。”
陸硯書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遞給營業員:“開單吧,這條項鏈我們要了。”
“好的,先生。”營業員伸手接過卡,拿起筆開始開單子。
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嬌俏的女聲:“那條項鏈我早就看中了,剛才去選彆的了,你們可不能橫愛奪愛呀。”
蘇嫿回頭。
看到楚鎖鎖親密地挽著楚硯儒,朝他們走過來。
楚硯儒高高在上的目光,瞅著蘇嫿,目光傲慢帶點輕蔑地說:“蘇小姐,鎖鎖生日快到了,看來看去,就看中這條項鏈了,麻煩你讓給她。”
本來蘇嫿是不想要這條項鏈的。
可是楚硯儒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蘇嫿偏偏就想要了。
她剛要開口,陸硯書先一步問:“你們交錢了嗎?”
楚硯儒繃著一張棺材板兒臉,“沒交,買東西總得選擇一下。”
陸硯書單手解開襯衫紐扣,露出脖頸清晰有力的線條,語氣輕慢道:“沒交錢,這項鏈就不是你們的,憑什麼小嫿要讓給你女兒?”
楚硯儒垂下眼皮,“鎖鎖要過生日,這是生日禮物。”
陸硯書眉眼涼薄,輕聲嗤笑,“你女兒過個生日,全天下的人都得讓著她?你女兒是嫦娥還是女媧?
”
楚硯儒臉色冷了冷,避開陸硯書的鋒芒,對蘇嫿說:“蘇小姐,鎖鎖把顧北弦都讓給你了,你讓一條項鏈給鎖鎖,不算過分吧?”
蘇嫿笑了。
“顧北弦本來就是我丈夫,談何讓不讓?這項鏈我們單子都開了,馬上就要刷卡了,你們忽然橫插一腳,不覺得很過分嗎?”
楚硯儒挺生氣,聲音壓低,含糊道:“牙尖嘴利!”
陸硯書半抬唇角,要笑不笑,“楚先生今天早上沒刷牙嗎?說話這麼難聽,請你馬上向小嫿道歉!”
因為顧北弦的事,楚硯儒對蘇嫿滿懷忿恨。
讓他向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楚硯儒拽起楚鎖鎖的手臂,“鎖鎖,我們走,爸爸給你買更漂亮的項鏈。”
楚鎖鎖本就是個爭強好勝的主兒。
顧北弦的事上,她輸給了蘇嫿,輸得一塌糊塗。
要是連區區一條項鏈,都爭不過蘇嫿,那她不用活了。
楚鎖鎖站住腳步,抓著楚硯儒的袖子。“不,我就要這條項鏈,要定了,爸,你給我買。”
聞言,陸硯書對捏著卡的營業員說:“這項鏈隻能是我女兒的,請快點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