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是他的真正麵目。
助理灰溜溜地走出去。
出門找到個僻靜的角落,給辦事的那兩個女人打電話,把她們好一通訓斥。
兩個年輕女人被訓得摸不著頭腦。
一個懷疑拔的頭發,是不是被人為調包了?
另一個懷疑,沾有陸硯書口腔上皮黏膜細胞的棉棒,是不是被人為換掉了?
總之,都挺懷疑人生的。
忙完一天的工作,顧北弦回到陸硯書家。
最近蘇嫿一直住在他家裡。
他得陪著一起。
一進客廳,就看到陸硯書和蘇嫿兩人正坐在沙發上,一人捧著一本書在看,中間離著有三米遠。
客廳寧靜空曠,燃著清雅的沉香,香氣嫋嫋。
兩人姿態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看書看得入神,連他進來了,都沒發覺。
顧北弦長身玉立地佇立在一旁,遠遠地看了他們有一會兒。
兩人身上那種氣韻,真的很像。
陸硯書是他見過的氣質和蘇嫿最相似的人,斯文儒雅,成熟卻不失純淨。
倆人骨子裡都有一股執著的勁兒,不論是對待感情還是工作。
這種執著和專注,形成了他們獨特的個人魅力。
顧北弦越看越覺得這倆人像父女。
可是陸硯書幾次親子鑒定的暗箱操作,又讓他產生懷疑。
顧北弦手握成拳,遞到唇邊,輕咳一聲。
蘇嫿這才察覺他回來,放下書,從沙發上站起來,腳步輕快地朝他走過去,“你回來了?”
“嗯。”
蘇嫿幫他脫掉大衣,熟練地解開領帶。
這是那三年的婚姻裡養成的習慣,蘇嫿做慣了,不覺得有什麼。
陸硯書看在眼裡卻不太舒服。
他想把她養得嬌嬌貴貴的,捧在掌心裡,不想讓她去侍候彆人,哪怕這人是她男人,也看不順眼。
意識到這一點後,陸硯書極輕地搖了搖頭。
他從未做過父親,沒想到短短時間,就完完全全地代入到父親的角色了。
嶽父內心排斥女婿,是天生的。
陸硯書笑了笑,演著演著,就入戲了。
顧北弦按住蘇嫿幫他解領帶的手,“我自己來,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種事不要做了。”
蘇嫿清甜一笑,扯掉他的領帶,“我喜歡。”
顧北弦摸摸她柔軟的長發,找個借口支開她,“樓上臥室的床頭櫃抽屜裡,給你買了禮物,你去看看。”
“什麼禮物?”
“上去就知道了。”早上離開時,他往抽屜裡放了一枚鑽石胸針。
蘇嫿抬腳上樓。
顧北弦走到陸硯書身邊坐下,長腿交疊,坐姿隨意。
陸硯書拿起茶壺給他倒茶,“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顧北弦伸手去接茶壺,自己倒,“我父親相信了,疑慮也打消了,放心吧。”
陸硯書微微揚唇,“幸好你不像你父親。”
“那份鑒定,您是怎麼處理的?”
壽宴當天,看到顧凜尾隨顧傲霆出去,顧北弦察覺不對勁,就派了保鏢暗中跟著二人。
見顧凜從褲兜裡掏出一份文件,交給顧傲霆。
他猜出幾分。
接下來又看到顧傲霆的手下,從衛生間裡鬼鬼祟祟地出來,還有人佯裝成燃氣人員去鳳起潮鳴,偷拿蘇嫿的牙刷。
就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
解鈴還須係鈴人,於是他給陸硯書打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陸硯書慢條斯理道:“很簡單,我派人把尿液換了。你父親手下找的那家親子鑒定中心,老板是我一個老同學,想動點手腳不難。”
難得他肯開誠布公,顧北弦趁熱打鐵,問:“尿液換成了誰的?”
陸硯書微微一頓,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顧北弦早就知道他嘴很嚴,問也問不出,便不再強求。
他站起來,“我上樓看看蘇嫿。”
陸硯書注視著他的背影,“複婚的事,再往後推推吧。顧凜不是個省油的燈,我不想把小嫿置於危險之地。那孩子,能活到現在,不容易。”
輕飄飄一句話下麵,暗藏了多少血雨腥風,隻有他最清楚。
顧北弦抬起的腳緩緩落下,眸色微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