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眾叛親離,又經曆妻女背叛的楚硯儒,現在特彆渴望親情。
尤其是看到蘇嫿。
她清清雅雅地坐在那裡,端著茶杯喝茶,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無論身形,氣質還是側影,都那麼像年輕時候的華琴婉。
楚硯儒乾澀多年的眼眶,突然就濕潤了。
他想起當年和琴婉也曾相愛過,有過一段美好的日子。
後來抵不住華棋柔的勾引,毀了原本美好的家庭,失去了賢惠的妻子,女兒也流離失所。
楚硯儒心疼得像被人塞進一把碎玻璃,紮得難受。
他喉嚨發硬,喊道:“小嫿!”
蘇嫿轉過頭來,沒什麼情緒地望著他,微微抿著唇,不說話。
她抿唇不語的樣子,嫻靜,溫婉,雅雅致致,也像極了年輕時的琴婉。
楚硯儒想笑,心裡卻發酸。
各種複雜的表情浮現在臉上,就變成了一個扭曲得比哭還難看的笑。
他動了動嘴唇,“小嫿,手指紮得還疼嗎?”
蘇嫿淡淡地說:“還好,比捐肝疼得輕多了。親子鑒定,您做了嗎?”
被戳到心窩子,楚硯儒一張老臉火辣辣的。
不過他久經商場,即使心虧,外表也看不太出來。
楚硯儒好脾氣地笑笑,“不做了,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跟我年輕時的品性一模一樣。”
蘇嫿挺嫌棄的,剛要開口。
顧南音出聲了,脆脆地說:“楚叔叔,請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好嗎?我嫂子品性要是像你就歪了。我嫂子蘭心蕙質,和我墨沉哥一樣,都像我婆婆!”
楚硯儒自覺說錯話,忙改口,“對對對,小嫿和墨沉,更像他們的媽媽,不像我,像我就瞎了。”
在座各位都是通情達理之人,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見楚硯儒身段放得如此低,便不再為難他。
再為難也沒啥意思了。
飯點到了。
楚岱鬆和楚老太太準備得特彆豐盛。
一水兒的山珍海味,各色清炒時蔬,還有女同胞愛吃的甜點和水果,琳琅滿目。
當然也缺不了蘇嫿最喜歡吃的佛跳牆。
楚老太太擠到蘇嫿身邊,夾起一筷子魚肉放到她麵前,“小嫿呀,奶奶為前幾天說的話做的事,向你道歉。”
蘇嫿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
她也夾了一塊軟爛的肘子,放到楚老太太麵前的餐盤裡,“奶奶,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您彆放在心上。”
一聲奶奶叫得楚老太太喜笑顏開,眉飛色舞。
她哈哈一笑,“真不愧是琴婉的女兒,就是好!嗯,就是好!”
一想到疼愛了那麼多年的楚鎖鎖,不,烏鎖鎖,楚老太太心口就堵得慌,心梗。
一腔親情付了狗!
楚老太太又夾起一塊鮑魚,放到蘇嫿麵前,“乖孫女兒,多吃點,看你瘦的。”
蘇嫿笑容清甜,“謝謝奶奶。”
楚硯儒坐在蘇嫿對麵,同楚岱鬆說著話,眼睛卻不時地往她身上瞟。
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和蘇嫿同桌吃飯,他激動啊。
畢竟之前蘇嫿理都懶得理他。
楚硯儒盛了一碗人參烏雞湯,站起來,伸長手臂,遞到蘇嫿麵前,“小嫿,這湯是補氣血的,你之前捐骨髓傷了元氣,得多補補。你受了那麼多罪,我居然還想要你的肝,我真是太自私了。”
蘇嫿不知道他是今晚是裝的,還是當著這麼多人故意說好聽話。
雖然心裡不喜他,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蘇嫿接過湯碗,客氣地說:“謝謝楚董。”
“楚董”二字,讓楚硯儒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片刻後,他訕訕道:“叫楚董好,楚董好。”
蘇嫿這邊謝完,轉手就把湯碗推給了顧北弦,“你最近工作累,你喝吧。”
顧北弦清冷的眸子,嫌棄地瞟了一眼湯碗,反手推給顧南音,“你喝吧,你還要長個子。”
身高是顧南音永遠的痛。
她隔代遺傳了外婆,一米六多一毫米。
顧家全是大個子,秦姝一米七,就連蘇嫿也比她高八厘米。
顧南音凶巴巴地給了顧北弦一個大白眼,把湯碗推到楚墨沉麵前,“墨沉哥,給你。”
“好的。”楚墨沉溫厚地笑笑,拿起湯勺喝起來。
這可是南音推給他的雞湯,彆說是雞湯了,就是砒霜,他也喝。
被這麼多人嫌棄,楚硯儒臉上的笑,不上不下的,說不出什麼滋味。
眾人熱熱鬨鬨吃罷飯後,楚老太太熱情地留幾人住在家裡。
年齡大的人都喜歡兒孫滿堂,其樂融融,尤其是楚鎖鎖的身世一揭開,楚老太太心裡空落落的。
急需被彌補。
盛情難卻,眾人留下來。
在楚老太太的一番安排下,顧北弦和蘇嫿住到了二樓客房裡。
楚墨沉和顧南音被安排到了他們隔壁房間。
這對顧南音來說,是驚喜的!
她激動得大眼睛亮晶晶的,摩拳擦掌,心如小鹿亂撞,還沒開始,就已經腦補出了十萬字不可描述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