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雲恬才恢複冷靜。
她輕輕拍拍胸口,眼神帶著濃濃的歉意,“對不起,事情來得太突然,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如果讓你心理不舒服了,我向你道歉。”
秦野有點意外。
原以為她會嚇得扭頭就跑,或者衝他大發脾氣,罵他們這邊故意欺騙隱瞞。
秦野微抬眉頭,“你不害怕我?”
雲恬聳聳肩,“說實話,剛才有點害怕,但現在不怕了。我以前還蠻愛看盜墓的,對古墓裡的東西充滿好奇。前些年最火的那本盜墓,有個角色叫張起靈的,我迷過他一陣子。對了,你們盜墓,遇到過僵屍嗎?有沒有神秘的機關和幻術?”
秦野極淡地勾了勾唇。
明明雲恬和鹿寧差不多的年紀,卻比她稚嫩許多。
鹿寧從來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
秦野道:“盜墓很枯燥的,到處充滿危險。古屍有,但是沒遇到過變成僵屍的。機關也有,幻術是裡麵有曼陀羅等,時間太久差不多失效了,沒盜墓裡寫得那麼神奇。”
“這樣啊,那下次你們再盜墓時,能帶我看看嗎?”
秦野眼神暗了暗,“你要是感興趣,可以進考古隊。”
“我參觀過考古隊,那裡的人都蹲在地上,拿著把小刷子刷來刷去,一刷就是好長時間,還是盜墓驚險刺激。”
秦野微微搖了搖頭,覺得和她有代溝。
和鹿寧就沒有。
秦野頓了一下,言歸正傳,“回去我換人和你們接洽吧,當然你們想退出合作,也行。”
雲恬搖搖頭,“還是彆換了吧。我和顧叔叔有代溝,交流起來有壓力。顧凜私生活太亂,我怕他趁著工作工之便,占我便宜。至於合作,這塊地沿江,位置好,風水好,拆遷成本也不高。蓋起來,隻要保質保量,好好宣傳,穩賺不賠。合夥賺錢的生意,我們雲家為什麼要退出?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秦野覺得這位雲小姐,有時候特彆單純,有時候又特彆理性。
雲恬眨巴著大眼睛問:“秦總,你能多講講你盜墓的事嗎?有沒有看見美女古屍?”
秦野道:“可以講,但是我盜墓的事,請保密,對公司影響不好。”
雲恬眼睛亮晶晶的,“放心,顧雲兩家合作,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會保密。”
秦野挑著驚險的,給她講了兩個。
雲恬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插上幾句話,問這問那。
像個充滿求知欲的孩子。
秦野覺得好笑。
有種哄孩子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後。
冰雹停了。
眾人上車,返回市區。
雲恬回到雲氏集團,直奔父親的辦公室而去,神色凝重。
推門進屋。
雲闊海抬起頭,打量她一眼,“小丫頭,這是見鬼了嗎?臉色這麼難看。”
雲恬開門見山地說:“秦野盜過墓,被判了三年,監外執行,這事你知道嗎?”
雲闊海並不驚訝。
他從大班椅上站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壺開始泡茶,慢悠悠地問:“你是不是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
“是,兩個多小時前收到的。”
雲闊海衝她笑了笑,“我前兩天就收到匿名信息了。那人見我沒反應,又發給你。意圖很明顯,就是破壞雲顧兩家的合作。你和秦野可以不聯姻,但是雲顧兩家必須要合作。生意不是兒戲,公是公,私是私,你懂嗎?”
“懂。”雲恬走到他身邊坐下,“秦野那邊我已經應付過去了。”
雲闊海問:“那你現在對他是什麼意思?”
雲恬默了默,“說實話,有點失望,就像鍍金菩薩,身上鍍的那層金褪色了。”
雲闊海給她倒了杯茶,“平心而論,除了盜墓那處汙點,秦野身上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前兩天收到匿名信息後,我派人好好查了查他。”
雲恬接過杯子,“您老請詳說,我洗耳恭聽。”
雲闊海道:“秦野在考古隊立過好幾次功,且是大功,說明他有才華。當年,他的高考成績,是他們縣的前三名,說明他智商高。他私下在自考京都大學的本科文憑,一年多時間,已經快拿到文憑了,說明他有上進心。進公司剛半年,他就從顧傲霆的特彆助理,做到副總,已經能獨當一麵,說明他經商能力強。他和顧北弦本該是競爭的關係,卻處得不錯,說明他有人格魅力。除此之外,他對養父和母親極孝順。
一個孝順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雲恬捏著茶杯,抿了口茶,“可他心裡有人,是個很帥氣的小姐姐。”
“我打電話問過顧傲霆,那女孩子叫鹿寧,是異能隊的。倆人談了一年,沒過界,是和平分手,分手原因是鹿寧的父親太作。你放心,如果你倆交往,我不會作。”
雲恬笑出聲,白他一眼,嬌嗔道:“瞧您,茶
兮兮的,委屈您老了。”
雲闊海哈哈大笑,抬手寵溺地摸摸她的頭,“沒辦法,隻要閨女喜歡,當爹的委屈一下,又怎麼了?
”
周末,傍晚。
顧北弦帶蘇嫿來顧家老宅,參加每月一次的家宴。
家宴是小,主要是為了向二老,公布蘇嫿懷孕的喜訊。
好不容易忍到三個月後,不容易。
蘇嫿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但她個子高,瘦,骨架小,穿一件略寬鬆的連衣裙,不細看,看不出懷孕。
傭人把豐盛的晚餐,一一擺上桌。
老太太拉著蘇嫿,坐到自己身邊。
她本能地去看蘇嫿的小腹,盼重孫的眼神不言而喻。
又怕給蘇嫿造成壓力,不敢說。
蘇嫿被她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逗得撲哧笑出聲。
她脆聲道:“奶奶,我懷孕了,已經三個多月了。”
老太太一聽,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她一把拉起蘇嫿的手,眼珠子都黏到她的小腹上了,喜不自禁,“真的?你真的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