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瑾和赫嘯白,都是痛快人,當下便把見麵的時間敲定好了。
次日上午,赫嘯白就帶著朱赤出現在雲瑾外婆家裡。
進門後,赫嘯白同老太太客氣地寒暄幾句。
落座,上茶。
赫嘯白還在服藥,不能喝茶,隻要了杯白開水。
抿了口水,放下茶杯,赫嘯白朝朱赤伸手。
朱赤急忙把拎著的禮盒遞給他。
赫嘯白接過禮盒,放到老太太麵前的茶幾上,彬彬有禮道:“給阿姨帶了點小禮物,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老太太打開禮盒掃了眼。
這哪是一點小禮物?
這是一串成色極佳的珍珠項鏈,整圓,無暇,光澤度極好,每顆都在15mm以上。
卻不是普通的珍珠,是來自大溪地的金色珍珠,因其稀有,價格昂貴。
這成色的珠子,一顆少說也得幾萬塊。
這串項鏈由三十幾顆串成。
主要是稀少,有錢難買。
老太太微微偏頭,不動聲色地將赫嘯白重新打量了一遍。
和雲瑾的想法如出一轍。
哪怕親眼所見,她都無法把他和強奸犯聯係到一起。
赫嘯白笑容儒雅,宛若謙謙君子,“阿姨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老太太動了動嘴唇,“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赫嘯白長腿交疊,雙手交叉垂於腿上,眼睫微垂,做懺悔狀,“說來話長,我有罪,但也是迫不得已。當年是受人脅迫,不照做,我父母會被人害死。但凡當時有一點辦法,我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女子下手。我對不起阿堯,對不起他母親。”
“阿堯那孩子是挺不容易,但瑾瑾是我最疼的外孫女兒,我有我的顧慮。同為家長,赫先生應該能明白。”
赫嘯白從容一笑,“這個您放心,來京都之前,我派人全麵調查過阿堯。阿堯被他繼父教得很好,性格雖然有點固執,但是三觀正,心地也很好。我懂您的顧慮,婚姻大事,我們做家長的,是得全麵考慮,可是出身不是阿堯能決定的。那種環境下長大,阿堯還能出落得一表人才,不正是他的可貴之處嗎?我們不能因為偏見,就毀了一樁好姻緣,傷了倆孩子的心。”
老太太覺得這人不僅擅於偽裝,還巧言如簧。
短短幾句話,就差點將她說動了。
默然幾秒,老太太開口,“我活到這把歲數,經過太多事,不得不多心,擔心小顧日後會辜負瑾瑾。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姻於女人來說,就是第二次投胎。不幸的婚姻,女孩家受傷更多,我必須得替瑾瑾把關。”
“據我所查,阿堯性格沉穩,是個極負責任的人,沒有任何不良嗜好。至於經濟方麵,您不用擔心,阿堯經商能力有目共睹,能守住財。他繼父家財力優渥,我經濟條件也不差。”
他口才太好,思維縝密,麵麵俱到。
老太太一時竟無言以對。
黑壓壓的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
赫嘯白先開口打破僵局,“至於柳忘女士,當年的事她是最大受害者。才十八歲就攤上那種事,換了任何人都受不了,性格難免偏激。但是偏激的人,心理其實很脆弱的。隻要誠心對她,她會比普通人更柔軟。雲瑾是個聰明豁達的姑娘,以她的為人,肯定能和柳忘女士處好關係。”
老太太啞口無言。
如果不知內情,還以為麵前這人是個大善人,是個真君子。
這番話,可真不像從一個強奸犯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