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屋。
秦野忽然將鹿寧護在身後,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有人!”
手迅速劃到腰上,秦野要就要去摸飛刀。
鹿寧眼睛能夜視,急忙按住他的手,“彆衝動,是你爸。”
秦野暗暗鬆一口氣,打開燈。
果然,看到沙發上躺著的人,是顧傲霆。
眼睛閉著,呼吸平穩,睡著了。
旁邊還放著一遝文件。
秦野腳步放輕,轉身去起居室取了床空調毯,回來,輕手輕腳蓋到他身上。
這一蓋,顧傲霆醒了。
他揉揉大丹鳳眼,緩了片刻,才看清是秦野。
顧傲霆立馬坐起來,坐得很板正,臉上也換了副笑模樣,“你倆乾什麼去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我讓助理送來幾份文件,都看完了,等得無聊,就眯了會眼。”
秦野麵無表情,“客臥有床,睡什麼沙發?”
顧傲霆小心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回道:“我不敢睡,怕你凶我。”
秦野想笑,忍住了,“彆裝可憐,我不是我媽,不吃這一套。說吧,你來做什麼?”
顧傲霆從身後摸出來一個金色的首飾盒,打開。
裡麵是一隻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
綠瑩瑩的,晶瑩剔透,溫潤得像一汪旖旎的春水。
秦野是個識貨的,一眼便看出這鐲子價值不菲,且有些年頭了。
顧傲霆把首飾盒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幾上,對秦野說:“這是你外婆傳給你媽的,鐲子有一對。那隻給蘇嫿了,這隻你媽讓拿給鹿寧。還有一塊護身符,回頭送給雲瑾。聽你媽說是同一塊靈玉雕出來的,可以保平安。本來還有一對耳環,當年你外婆戴著去外地,遇到車禍,車上所有人都喪生了,你外婆卻是輕傷,但耳環碎了。據說是那對玉耳環,保了她一命。聽起來有點邪乎,不過這東西,寧可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戴個鐲子也不累贅。”
鹿寧鼻子一酸,眼淚忽然就到了眼眶。
刀刺入腹,時常受傷,屢經磨難都不曾落淚的女人。
此刻很想哭。
鹿寧深吸一口氣,壓下淚意,衝顧傲霆笑道:“叔,這鐲子給南音吧。我平時出任務,不方便戴。”
“南音不缺,你不用管她。鐲子你不要,我回去沒法交差。小姝脾氣特彆大,她一吼,我都不敢進屋。這大熱天的,外麵沒空調,蚊子還多。你不想讓我被蚊子吃了,就收下。”
鹿寧隻好收下。
顧傲霆又打開一隻首飾盒。
裡麵一塊純金打造的護身符,上麵雕刻著梵文。
顧傲霆將首飾盒遞給鹿寧,“聽說你們異能隊接觸的對手,都不是正常人。這是小姝特意為你求的護身符,經過得道高僧開過光的。你出任務時帶在身上,能辟邪。”
鹿寧眼圈一紅,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轉。
她再也忍不住,低聲說:“我爸那樣,你們還對我這麼好。”
顧傲霆沉默半秒道:“你爸是你爸,你是你。我們全家老少包括小逸風,都對你很滿意。”
可他們越對鹿寧好,鹿寧心裡的愧疚就越深。
因為她,秦野和父母弟妹分離,背井離鄉跑去鹿城。
秦野察覺出了鹿寧的心思,暗暗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說話。
送走顧傲霆。
鹿寧將護身符帶在了身上,鐲子卻收了起來。
那翡翠鐲子太貴重,怕摔壞了。
最主要的是,那鐲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婆婆送給兒媳婦的,有特殊意義。
她和秦野以後勢必要分離,不能拿他們家的傳家寶。
兩人衝了個澡,上床睡覺。
秦野將鹿寧抱在懷裡,臉貼著她的頭發,手搭到她的腰上,是依戀的姿勢。
鹿寧靜靜躺在他懷裡,麵色寧和,內心卻湧動著一種深深的、無力的悲涼。
以後分開,他肯定會難過,她也會傷心。
可是不分開,又怕父親用歪門邪道對付顧北弦一家。
鹿寧心亂如麻,腦袋昏昏沉沉的。
直到下半夜,才勉強有睡意。
剛睡著,鹿寧忽然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