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妍上車。
回到日月灣。
下車後,她把自己的幾個隨身保鏢叫到一起。
視線在一眾保鏢臉上劃過,蘇星妍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向沈恪通風報信的,有向我哥通風報信的,是誰我就不點明了。我中了古墓毒菌,傷了根基和元氣,三兩年內都不可能恢複到從前。人體免疫力低下時,受到風寒,會感冒發燒,是正常現象。如果有段時間不生病,是因為那陣子我吃得好,沒熬夜,不累,和是否遠離沈恪沒關係。責任心重的的人,總喜歡把所有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彆讓他知道。以後向他倆隻報喜不報憂,記住了嗎?”
保鏢們心虛地對視一眼,應道:“記住了,星妍小姐。”
蘇星妍微微點頭,“還要記住,給你們發工資的是我。如果我開除你們,我哥和沈恪也不會用你們。因為過度聰明的人都有顆多疑的心,你們擅自向他們通風報信,就是對我不忠。不忠之人,他們不會用的,彆人更不會用。念在你們一片好心的份上,過去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以後隻能聽我的吩咐,能做到嗎?”
保鏢們忙答應著,心裡個個捏了把汗。
沒想到這個溫婉清雅,不食人間煙火的千金大小姐,竟如此熟諳人心。
他們以為自己做得足夠隱秘,同沈恪、顧逸風聯係的手機都是新開的號,還是被她猜到了。
隔日。
海邊一家幽靜的咖啡館。
蘇星妍和沈恪見到了那個叫未姣的年輕女人。
真人比錄像裡看到的更漂亮。
身材超好,胸大腰細,衣著也極華貴,首飾戴得珠光寶氣,像個豪門少奶。
一張美麗的臉白皙水嫩,吹彈可破,鬢發烏黑濃密。
五官猛一看,長得清秀雅致。
細瞧,眼睛卻撩人,看人時目光濕濕的,有點潤,有點迂回,帶點我見猶憐和純真。
蘇星妍卻知,她遠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單純。
父死姐死,年紀輕輕,能豁出去嫁給比自己大三十歲的老男人,心理素質肯定異於常人。
三人各點了杯咖啡。
未姣笑笑地望著蘇星妍,“不知兩位找我有什麼事?”
蘇星妍盯著她的眼睛說:“我一個朋友中了花邪,做腦CT,腦神經已經開始受損。有道是‘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兒女’,小姑娘是無辜的。我們來,隻想要解藥,拿到解藥,不會再追究。”
未姣唇角咧得更大,拿起咖啡勺輕輕攪著咖啡,笑道:“不知我做了什麼,讓蘇小姐懷疑到我身上?昨天警方已經派人來找過我了,我的通話紀錄、轉賬紀錄、最近行程,他們都已經查過,顧驍訂婚禮當天的酒店監控,警方也調過了,都和我無關。”
蘇星妍眼神很靜地望著她,“你原本姓宋,你媽姓劉,你卻姓未,跟你外婆姓。未是古老姓氏,很稀有,苗疆那邊也有這個姓。”
未姣攤攤手,笑得一臉無辜,“區區一個姓說明不了什麼,不是所有苗疆的人都會邪術,何況我外婆早就去世了,我媽自出生就遠離苗疆。”
蘇星妍一字一頓道:“你姐姐宋嬙,是虞棣的情婦之一,幾年前死於燃氣中毒。”
未姣純真潮濕的大眼睛裡慌亂一閃即逝。
她哀怨地笑笑,“我姐死於意外,我不恨虞董。他對我姐很好,我讀書的錢,我媽治病的錢,我們家買房買車的錢,全是他給的。我姐的喪事,也是他派人安排的,風光大葬。我感激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害他女兒?”
蘇星妍道:“我們隻要解藥,說過不會追究,就不會追究,你彆怕,我們身上也沒帶任何錄音設備。”
未姣還是笑,“你們錄音也沒關係,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錄。如果我有罪,請讓警方來抓我,否則你說得再多,也是徒勞。”
蘇星妍早知這女人心機深,沒想到這麼深。
換了彆人,在她說出“宋嬙”的時候,就該方寸大亂。
她不禁有些煩躁,端起麵前的咖啡就要喝。
沈恪伸手奪過來,道:“咖啡涼了,再上一杯吧。”
蘇星妍明白,他這是怕未姣在咖啡上動手腳。
哪怕三人麵對麵坐著。
小心些總是好的。
蘇星妍道:“不喝了,我們走吧。”
辭彆未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