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拜完天地,蘇榆又隨著花父站起來,把香插在香案上,再轉過身跪下,看著花父飽沾濃墨,把“蘇榆”兩個字仔細地寫在“花滿樓”之後。
最後花父端坐堂上,花母坐在花父身側,都是一片嚴肅的樣子。
立馬有侍女給蘇榆送上了一盞茶,蘇榆接過茶站起來,雙手捧著俸給花父,再接過一杯俸給花母,再重新跪下,緩緩叩了三個頭。
再抬起頭來時,蘇榆的眼睛裡泛起了滿滿一層水汽,索性聲音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義父,義母。”
“好好好!”花母自是一片喜笑顏開,忙走下前來把蘇榆扶起來,“好孩子,雖說是義父母,但與你親父母無異!往後我隻把你當做是樓兒一樣的。”
這邊蘇榆感動於這難得的親情,下麵早就一片拚酒聲了。
陸小鳳早就趁機溜到了花滿樓身邊,如同飲水一樣一杯接著一杯往嘴裡倒酒。
“你有心事。”花滿樓甚至都沒看他一眼,明明是疑問句卻說出了肯定句的語氣。
“瞞不過你。”陸小鳳又往嘴裡灌了一杯酒。
花滿樓問道:“和阿榆有關?”
“是。”陸小鳳答道。
“這件事可能有些危險。”花滿樓雖然說著可能,但語氣十分篤定。
“是。”陸小鳳苦笑起來。
花滿樓又問道:“這件事不能與我說。”
“沒錯。”陸小鳳有些想歎氣了。
“你才從京城趕回來。”這句話與之前的話題你毫無乾係,但聽到這句話,陸小鳳才真的歎了一口氣。
“所以,”花滿樓已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京中必然有人重病,這人的身份連你也不能拒絕。”
“你已經猜出來了,”陸小鳳臉上已經不止是苦笑了,“又何必還要問我呢?”
花滿樓也沉默了。
這滿桌的佳肴好像都突然間變成了穿腸毒藥,讓人連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了。
蘇榆此前毫無名氣,這次突然名聲大噪,也是因為醫術。
所以若是對蘇榆有所求,必然是身患重疾。
而在京城之中,連陸小鳳也不能拒絕的人,恐怕隻有那麼一個。
——就是當今天子。
若是天子有恙的消息傳出去,恐怕這江山又要亂上一陣子,所以這個消息隻能傳信的陸小鳳和接信的蘇榆才能知道。
而天子的病症已到了連宮中那許多的禦醫都看不好的地步,被“請”去治病的蘇榆豈止是
“有些危險”。
若是天子再多疑些,那這病無論是治好還是治不好,恐怕蘇榆此生再也出不了宮門半步。
“看來,這次我又要同你一起了。”花滿樓表情平淡,好像這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陸小鳳和花滿樓如何商議暫且不提,這邊蘇榆好不容易平緩下心情,遠遠就看見了陸小鳳身上的大紅披風,正打算過去找他,卻沒想到剛走到一桌旁邊,就被十幾個大漢團團圍住了。
蘇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