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們說,就算咱們部落不並入,他們也想自己投靠的,所以首領不用擔心,嚴格來說也不是欺騙部落。”
“……”
瑞諾蒙了,這是自己不用擔心的事嗎?
原來自家部落都快跑空了!
不過想到本來就是來投靠的,他也隻能苦笑——隻能說,大家做了一樣的選擇吧。
從此他們就都是斯南部落的人了。
沒錯,他們偷偷將部落的首領看做斯南。這些新來的獸人當然保持著對族長的尊重和敬畏,但吸引他們來的人是斯南,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
在這批新來的獸人眼裡,隻有斯南才能帶他們走向期盼的人生——
吃香喝辣那種。
說到這裡,唯一真正感受過那種美味的瑞諾,內心的小彆扭全都沒了,全然沉浸在對美食的回憶和對未來的向往中。
乾勁十足!
斯南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部落其他的獸人更像是他的鄰居、同事、其他行業的合作夥伴等,新來的獸人則更多地眼巴巴等著他分派工作,甚至領食物都會下意識先來找他。
這是他的員工。
斯南作為一個擁有過許多員工、也富有過的養殖場主,迅速適應起了剝削勞動人民的生活,將一部分新來的獸人分去養兔子,由艾洛帶著他們進行培訓、做各種日常工作。
另一部分獸人,則和斯南一起在一處較遠的平緩坡地上開發梯田——這些田,未來都將屬於開墾者自己。
“你們開墾的土地收入隻需要交十分之一給部落,其他都屬於你們自己。可以種植蔬菜糧食,也可以先種植一兩年牧草。如果你們種牧草,可以用它來跟我交換食物。”斯南介紹著部落的要求。
除了城牆裡囊括著的部落原本的土地,那是屬於整個部落共有的之外,所有開墾荒地的收成都隻需要交一部分。
即便這樣,願意開墾的獸人還是很少,原因無他——開荒的投入和產出真的不成比例。
他們不是沒有種植的曆史,獸人雖然種地少,但以前也會種一些蔬菜糧食。他們清楚的很,一片土地長出的糧食是有限的,尤其是剛開始種東西時,長得蔫蔫巴巴,又慢又瘦小,有時還不如某些固定地方長了許多年的野生植物。
這是荒地不肥,地力不足導致的。
這也怪不得雄獸人不樂意做這事,養殖好歹還能看到肉,要他們開墾土地,他們的時間完全可以去捕獵換取更多食物,沒必要費力氣。隻有亞雌和雌性沒辦法,才做這事。
但瑞諾的部落成員們過了一段顛沛的日子,有地種,有食物吃,還能住在這樣好的地方,他們很知足了。
雖然還是有人期盼“要是哪天我也能去捕獵挖陷阱就好了”,但對斯南的吩咐建議,他們沒有什麼抗拒。尤其是發現斯南想種牧草,還可以換糧換肉,他們更是高興了一點。
那種牧草是一種野生的紫苜蓿。
斯南選擇它有自己的原因。紫苜蓿草分屬豆科植物,可以提供豐富的蛋白脂,是牛羊兔子都喜愛的主要牧草之一,跟其他乾巴巴的牧草不一樣,豆科牧草吃起來,真的胖得很快。
吃進去的草,是實實在在化成了肉!
而且豆科牧草可以肥地,尤其是多年生的紫苜蓿,種上一年再改種糧食,氮肥足以讓地肥力提升。
再說了,種了牧草也不是不能種蔬菜。糧食蔬菜跟紫苜蓿間作套種,地肥足夠,還能充分把握空間,多好的事。
於是,斯南安排了詳細的計劃,讓他們按照規律來種,一排紫苜蓿一排蔬菜或麥子等植株。
獸人們不明覺厲,最後總結為:“大概是這樣好看!”
可不是,紫色的苜蓿花和其他蔬菜的花交相輝映,一茬一茬想像起來就好看。
外來獸人紛紛稱讚斯南審美優秀。
本族獸人有的悄悄學著這樣做,有的卻不屑一顧。
學著斯南這樣種植的,很多還是那些偷學他的雌性和亞雌。上次的慘痛遭遇還留在他們心間,但有時候獸人就是這樣記吃不記打的動物,現在忘記了之前的麻煩,立刻又悄悄地跟上了風。
一邊害怕一邊學,就像灰燼裡偷栗子吃還怕燙手的浣熊,還有點可愛。
不屑的多數都是那些雄獸人,尤其是一直覺得斯南的想法奇奇怪怪的古板中年雄獸。
“獸人就是要打獵!要在森林裡鍛煉自己的腳爪和身體!現在的年輕獸人啊,都完了,居然隻知道偷懶,搞什麼陷阱,還怎麼錘煉獸人的身體!”
中年雄獸柯克拉一邊唾沫橫飛地回憶自己當年如何英勇,一邊指責著現在的部落風氣。
“那個陷阱,是程提出來的吧?就是個懶惰的家夥,獸神保佑讓他在這次換鹽裡吃吃苦頭吧。還有斯南,以前我也和他老一起去捕獵,怎麼沒發現這崽子這麼不靠譜,都沒有一點亞雌的樣子!”
柯克拉一邊說著,一邊抄起火上烤著的豬腿,卷著蔬菜蘸醬吃起來。
“老爹,這個豬腿還是今天陷阱抓到的豬,蘸醬是斯南哥哥給部落的,菜是我開了田種的。”
小兒子就是斯南之前帶過的將成年小崽子,現在他已經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了,反而是柯克拉因為捕獵傷了腿,很難出門乾活。
柯克拉聽到兒子說得話,臉漲紅了,狠狠盯著手裡咬了兩口的肉,才不高興地說:“以後我去地裡種地,你才多大,快去學怎麼捕獵。不能跟你老爹一樣成為優秀的獵手,就彆回來了!”
種地這種事,怎麼是一個雄獸人該做的呢,也就是他這樣殘疾了,才勉為其難種一下。
他才不會像斯南那個亞雌那樣,為了好看就將地種得奇奇怪怪,竟然還把不能吃的雜草種在地裡,他可都聽說了!
聞所未聞,聞所未聞!
他會把地裡全都種上好吃的蔬菜,天天蘸醬吃!
……
咳,話說這醬還是挺不賴的。
.
而在河的另一邊,去換鹽的隊伍也沒有閒著——事實上,他們所有人都沒見過這樣跌宕起伏的換鹽曆程。
“用我說的辦法做兩輛車吧,不然拉不回去了。”那個把他們驚得無法回神的罪魁禍首,淡定地卷了卷身上的麻草衣——那種南方的大部落流傳來的,一種柔軟的植物莖稈拆編而成替代獸皮的衣裳,輕輕說。
“程……這都是咱們的鹽嗎?”看著遠處小山一般堆在獸皮裡的鹽,一個憨直的獸人難以置信地說。
“當然了。”程許之隨手一揮,“後麵還有東西。”
一個好奇的獸人跑了過去,偷偷一看——
謔,居然有那麼多昂貴的鐵鍋、鐵桶等用品,還有河這邊大部落才能交易得起的麻草織物、漂亮的毛皮、牢固的繩索和利器,甚至還有兩頭活牛……
這該不會是把人家部落搬空了吧?
事實雖然不是這樣,但也相差不遠。
過去查看的獸人發現,還有一群陌生的獸人在不遠處站著,正往這看。
完了,苦主找來了。
他嚇得顛顛兒竄了回去:“程,那那那邊有一些獸人找上門來了……”
完了,他就說老老實實換鹽吧?就算人家漲了要求,他們不也沒辦法。
乾嘛要做這樣有風險的事情,在人家的地盤上,獸人都找上門來了。
雖然這樣想,這邊的雄獸人還是立刻做出了抵抗和攻擊的準備。
程許之好像知道自己闖禍了似的,歎口氣:“到底還是跟過來了。”
“咱們怎麼辦?”一個獸人舔舔唇,“我看他們都沒有獸皮穿,不像是大部落來的,應該不難打?”
“要不拚了。”
程許之詫異地看著他們:“拚什麼?”
獸人們:“拚……拚命啊。”
程許之:“……不用。”
他歎了口氣,到底還是走出去了,憂愁地看著遠處:“你們真的要跟我們走嗎?”
一個年輕的獸人站出來:“程首領,我們願意!就算你不要我們,我們自己也會跟著你的!”
程許之:“真麻煩啊……”
他看了看旁邊那些小山一樣的物資,想了想,正愁沒人馱著過河,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對麵的獸人聽說他們要負責路上的押送,還要幫忙過河,安靜了一瞬間,轟然興奮起來。
“太好了!首領接受我們了!”
程許之這邊的獸人一愣一愣:他到底是去乾什麼了啊?
難道換個鹽,順便當了個部落首領嗎?
作者有話要說:程許之:過獎,就是搞了點聘禮。
明天講程兔兔的英勇(惡毒)心機。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黑雪2瓶;閒敲棋子、阿箏1瓶;
程兔兔快樂地數著自己的聘禮——看我發現了什麼,這裡有一隻兔子,為了避免爭寵,送給灌溉營養液的小朋友吧。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