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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斯南少爺隨便一張口,就要雇傭三十幾個人來幫他打理那個相比之下規模並不大的養豬場——儘管少爺連名字都取了,還自封CEO,這在管家眼裡依然是有些胡鬨的。
要知道,現在的人力成本可不便宜。
“你不懂。”斯南舒爽地癱坐著,兩手墊在後腦下,以一個過於放鬆的姿態毫無形象地堆積在沙發上,“我們的豬,一定要精細化養殖,每一頭情況都不同,你知道哪一頭吃得多該減少喂食嗎?知道哪一頭體脂率不達標、脂肪分布不平衡該針對性運動嗎?這些都需要人來管控,而不是機器。”
管家不懂就問:“可是少爺,我們為什麼要關注豬的體脂率和脂肪?”
看著眼前毫無貴族儀態癱坐著的少爺,管家由衷地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著該死的天生好身材,現在更應該關注體脂率的不是那些豬,而是少爺自己。
“體脂率決定了一切。”斯南舔舔唇,“決定了它們好不好吃,難道這還不重要嗎?”
他決不允許一塊豬肉在該肥的時候不肥,該瘦的時候不瘦。
管家:“……”
想到少爺所傳授給廚娘的那些菜譜,和自己腰部不知不覺間多的兩個遊泳圈,管家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少爺的解釋:“您說的對極了。”
侍者蘭斯也跟著悄悄點點頭,與管家露出如出一轍的微笑——
好像他們一大早苦惱的不是年輕少爺自己的體脂率,而是豬的體脂率,是一件多麼正當平常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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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我了嗎?”圓眼睛的年輕人抬起頭來,帽子從額頭上滑落,差點將他的整張臉遮住,他趕緊慌張地抬起帽子。
都怪這張臉實在太小了。
負責招工的人狐疑地看著他:“你成年了嗎?”
年輕人驚慌失措地點頭:“當然,先生,我已經19歲了。”
他的即時通訊設備上,還顯示著斯南莊園的一則雇傭工廣告,顯然他是被這則廣告吸引來的——
“還在機械化取代你的勞動機會而苦惱嗎?一號生豬,讓你實現自己的勞動價值。”
“您可以雇用我嗎?我很會照顧動物。”年輕人解釋說,“他們都說我很有親和力。”
年輕人沒有說謊。
他的確擁有奇異的被動物所青睞的能力,不管是流浪貓狗還是野生動物,對他的態度都很友好,連拉謝爾都感到奇怪。
這個年輕人就是喬裝打扮的安羽。
如果斯南在這裡,一定會告訴他,你這不是奇異的能力,是主角受必有的光環。
但招工的人似乎並沒有被他的話打動,而是古怪地看了看他:“那你會拌豬飼料嗎?知道濕料和乾料都有怎樣的配比嗎?”
“……”
“知道豬圈白天和晚上應該維持的溫度濕度是多少嗎?”
“……”
“知道什麼時間段給豬洗澡是最合適的嗎?”
“……”
安羽快被問哭了。
難道不是隻要有親和力就夠了,莫名被所有動物喜愛就能將它們養得白白胖胖走上人生巔峰嗎?
招工者眼神中露出一絲得意,驕傲地挺挺胸——
嘿,他知道!
這可是斯南少爺親自傳授的重要技能,他現在甚至是20隻豬仔的主管呢!聽說乾得好,就能申請下“養豬技術傳承人”的稱號了。
有小道消息說,現在許多人都想成為養豬傳承人,甚至還有不少頂尖廚師、技術傳承者,這個稱號一定非常珍貴。
感謝他們無私的少爺啊!
他挑剔地打量了安羽一圈,嫌棄地給他一張臨時通行卡:“去裡麵,你有半天的時間實習,再決定要不要你。”
安羽鬆了口氣,接過這張卡。
他本來就不準備長期待著,他隻是來看看斯南到底是不是認真養殖、有沒有私下密謀什麼罷了。
看這個架勢,好像真的……改邪歸正了?
安羽搖搖頭,他可知道那個人有多麼執著和頑劣,在帝星尚且還有桑切斯家族的顧慮,現在到了農業星,他說不定會因為無人管束而變本加厲。
安羽可太怕斯南繼續覬覦自己了,這也是支撐他主動來探查的重要動力。
“你可以的。”安羽緊張地舔舔唇,“不麻煩費裡希,你自己也可以做到。隻要快點看看,快點離開就行了。”
戴上口罩、穿上一體服,安羽跟在隊伍之中走進了斯南的養殖場,隻露出一雙眼睛令他感覺更加安心,這樣就算斯南站在他麵前,也認不出他了。
正這樣想著,斯南就出現了。
安羽默默地觀察著斯南。
他好像長高了。
不,他隻是直起了腰,不再像過去一樣總是挑釁似地曲著身子昂著腦袋看人。上一次匆匆一見,令安羽沒怎麼看清楚他的樣子,現在看,他雖然沒有費裡希那樣高貴矜傲,但也可以說是氣質風流。
隻可惜在帝都是“腦子空空”的代表。
“腦子空空”的斯南滿意地拍拍手,介紹著他們即將要做的工作:“上午大家嘗試做一些豬飼料的調配和對豬進食的觀察記錄就可以。我們的濕飼料要求是用手撈起時不要過分滲水,乾料與水配比大概在1:1.2,觀察豬在30秒之內進食的量多少並記錄下來,有助於……”
講起這些專業性的東西,斯南似乎眼睛放光,事無巨細地說了五分鐘才敢讓他們上手。
安羽暈暈乎乎地消化著他口中所說的“乾料”搭配,“配比”檢查,還有如何撫摸小豬的身體來查看他們是不是吃飽等等信息。
“喂,你愣著乾什麼?聽不懂剛才斯南先生說的嗎?”後麵等著領乾料的人輕輕拍了他一下,看到他的表情,十分了然地笑笑,“沒關係,我們也不太懂,我們又不是專業的,慢慢學就好了。”
是啊,他們不是專業的……
可斯南好像也不是啊。
安羽複雜地看了看斯南,他現在開始相信,對方是真的改變了,大概是突遭變化,已經不再執著於過去那些單純的愛恨。
這讓他過去一直埋藏著的愧疚冒了冒頭。
直到看到角落裡那隻豬欄上的牌子——
“費裡希·拉基斯”
???
安羽差點吃驚地把自己手中沉重的豬飼料甩飛出去。
不是?
剛才那個彬彬有禮十分專業熱愛工作的青年創業家斯南?
用技術人士的光輝將自己忽悠得勤勤懇懇幫他拌豬飼料的斯南?
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他對費裡希的痛恨掛在豬欄上?
安羽內心急轉直下——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說不定斯南在心裡記恨死他們了,連帶著恨上了伯爵的朋友,才會這樣羞辱無冤無仇的費裡希。
安羽一瞬間緊張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自投羅網的行為是多麼愚蠢。
就是這一刻,他的肩膀突然搭上一隻手。
一隻看起來養尊處優,骨肉勻停的修長的手。
安羽輕輕轉過頭,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僵硬的脖頸哢哢啦啦的聲音。
近在咫尺。
背後的那個人就是斯南。
他認出自己了?
斯南低垂著眼看著他,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