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對薛安說:“隻要你能找到人替代嬌嬌,我就將她嫁給你。並且會暗中送你和嬌嬌離開這裡,助你二人拜入仙門。”
然後,薛安想到了南遙。
“總結一下。”南遙總算捋清楚了,“你要把我獻祭給魔尊以保平安?”
門主負手而立,下顎稍揚:“是的南遙姑娘,你彆無選擇。”
南遙抗議:“我沒有同意誒。”
“能替嬌嬌赴死是你這等人三生有幸。”門主連眼都沒抬一下,冷聲笑道,“什麼時候,還需要征求你的意見了?”
“……”
南遙越來越看不懂男人了。
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很多離譜的事情。
比如剛剛上高中的南遙在意外身亡後發現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嬰兒身上。
比如自己的母親正在跟九頭蛇打麻將,還因為九頭蛇出老千氣得剁掉了它的一顆腦袋當掛件。
比如追母親的某位大魔王在告白失敗後爬在自家窗戶前唱《死了都要愛》。
和這些事情比起來,眼下這情況簡直就是小場麵。
其實南遙隨時可以掙脫這幾層束縛咒,她雖然是個軟妹,但也是個厲害的軟妹。
不過被這麼多期待自己赴死的目光注視著,還是怪尷尬的。就好像如果不給人家麵子,會顯得非常沒有禮貌。
南遙尋思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在無望山住了好歹有三年,怎麼說都應該給這些熱心山民一點情麵,於是她善意提醒道:“我覺著你們過於緊張了,你想,萬一魔尊是個和藹可親很好說話的人呢?”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到底是出身低微,眼界也低,異想天開也是正常。”
周圍的人紛紛冷聲嘲諷。
南遙很無語,她這個債主當得無比憋屈,錢要不回來就算了還被惡性綁架,綁架也就算了這群綁匪還人身攻擊。
關鍵薛安還在那演虐戀情深:“遙遙,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你母親的。”
……住口,詭計多端的窮男人。
事已至此,看來這群人是勢必要把自己獻祭出去了。
南遙坦然接受,甚至不想掙紮。
隻是,她還剩下唯一一個問題必須要問問薛安:“所以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找我借了七十兩黃金還沒還這件事。”
她看著薛安的麵色由白至青反複變化,在咬牙許久後,才恨恨地說出一句:“遙遙,這就是我無法愛你的理由。你這點氣度著實難登台麵,這麼一點小事,居然都能耿耿於懷至現在。”
“……”
這給南遙整沉默了,她思索許久,決定還是保留最後一點禮貌:“薛安公子,提前和你說一下,等會我會剁掉你七根手指,你先有個心理準備哈。”
薛安歎了口氣。
因愛生恨。
他懂。
薛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戰鼓聲卻先來一步。
黑雲遮月,一股濃鬱的魔氣籠罩在無望山之上,號角聲響起,高高豎起的魔域旗幟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魔將登山。
四周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
威壓,巨大的威壓讓人渾身緊繃,好似身上背負著千斤的沉重。
這就是魔域給人的壓力嗎?
無望山世世代代的山民都未曾見過如此強大的靈力震懾,山中的妖物也紛紛躲藏。魔域還未發功,旁人便先自亂了陣腳。
魔域的隊伍進了。
黑壓壓的人群中,那赤紅的魔皇步輦格外矚目。
歩輦之上,那位傳聞中嗜血成性的魔尊靠在軟塌之上,他撐著太陽穴閉目養神,長發被風撩起,眉心一點血烙,渾身皆是殺氣。
魔尊,夜隱。
活了數萬年的怪物,隻要有他在,便無人敢踏入魔域一步。
夜隱一舉未動,卻震懾得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
門主和幾位長老對視一眼,薛安摟緊了正在抽噎的嬌嬌,往後退了幾步,驚恐地朝著懷中的女子噓了一聲。
嬌嬌的啜泣聲變小。
歩輦停了。
幾乎是在同時,無望山的山民們烏壓壓跪下去一大片。門主牙齒上下打著顫,牽起束縛住南遙的鎖鏈,拉著她朝著歩輦前走去。
然後,在魔尊麵前跪下。
“魔尊大人,為表無望山臣服之心,老朽為您奉上山中最為珍貴的祭品。”
夜隱皺起眉,眼都沒抬,似是不耐。
門主慌了神,轉頭一看發現是身後的南遙還筆直地站著,立刻慌了陣腳,用力拽了一把鎖鏈:“還不快跪下!”
南遙:“拉輕點拉輕點。”
她一開口,夜隱眉心一動,睜開眼朝她望來。
兩人對視,風聲漸歇。
南遙雙手被困住,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勉強抬起手和他打了個招呼:“是這樣的,我就是珍貴的祭品。”
聽上去還有點小驕傲。
夜隱抿唇,眸中慍色可見。他翻身而起,快步朝著南遙走來,手一揮,束縛住南遙的鎖鏈瞬間碎了個七零八落。
眾人大驚,忐忑著不敢抬頭,隻有南遙站在原地揉著自己發酸的手腕。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
魔尊殿下麵前,怎敢如此不敬?
但是,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魔尊夜隱居然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門前,單膝跪下,牽起她的手低頭仔仔細細端詳著她的手腕:“勒紅了?”
這位傳聞中的殺神,此刻動作溫柔地像一位……慈愛的老父親??
南遙剛想說話,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啊秋。”
然後這位魔尊大人便立刻脫下自己九尾狐毛編織的披風,給南遙嚴嚴實實地裹滿一圈,嘮叨道:“之前怎麼教你的一點都不聽話,現在是什麼天氣不知道嗎晚上穿那麼少,著涼了怎麼辦你看你瘦瘦小小的一點平時裡又不吃飯?和你說了多少次多吃點多吃點,好的不學和你媽學減肥?”
南遙:…嗨呀。
作者有話要說:發完第一章就轉給欠我700至今未還的同學讓她幫我看看我寫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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