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仙域因厲風爵等人的失蹤引起大亂。
仙尊失責。
仙域是三域之內最寧靜和平的地方,現如今此大事仙尊居然不聞不問?甚至在幾人失蹤數日後還不現身持大局,任由仙域群龍無首一片大亂。
“魔人生性頑劣那魔域夜隱都知以身作則嚴加管控,堂堂一個仙尊居然在這種危難的時候連半句交待都有?”
“仙尊就算是身處高嶺,本性薄情,也該給我們諸多世家一個交待吧?”
高嶺。
薄情?
化劍山中,塵無心端坐於屋內,手背搭在膝蓋上,一把劍橫放在身,散發著淡淡的幽藍色光芒。他雙目緊閉,臉上的神情看不半點異。
但倘若有靈力強悍到足以洞察一切的人,就會發現此時此刻,千萬條透明的絲線纏繞在塵無心身上。
他如同一枚精致的提線木偶,那千萬絲線湧向天幕,織構成一張大網,再分散而下,纏繞在仙域內每一個人、每一處生靈之上。
殺欲之氣一直存在。
隻不過在進入仙域子弟身體內之,就被悄無聲息地引渡離,順著這條絲線流淌進塵無心的軀體裡,在被塵無心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給吞噬。
他不能離開。
但他能感覺到仙域的一草一木,每個人的呼吸、低俗,以及絕望。
塵無心睜開眼,那雙素來便冷到人不敢多言的眸子裡依舊是一片平靜。
薄情麼?
在許多許多年,少年提著劍,站在寒冰烈獄之中,他渾身是血,但一雙眸子卻冷靜得好死能一眼看穿人心底埋藏著的隱秘。
他朝著麵的人一步步走,鮮血順著他的胳膊,再沿著劍鋒淌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地麵上拉開長長的血痕。
少年在女人麵單膝跪下,將劍橫置掌心之上,雙手托給女人。
“做得好。”
女人望著那把鮮血淋漓的劍,卻有伸手接:“會後悔嗎?”
“不會。”
“什麼?”
少年抬起頭,那雙眸子如同率領著狼群屹立在冰層之上的寒狼,他的話有一點停頓:“因我不需要理解那些情緒。”
很多年。
很多件事。
許多天。
無數個人。
他們都是這麼告訴他的。
“你不需要理解。”
“你隻需要——”
少年答了那句話:“成一把劍。”
塵無心。
雙親在取這個名字,從來都有更深的寓意。
字麵意思,僅此而已。
“小劍人,回來。”
忽然一道聲音透過塵無心混沌的意識,無比清晰地在他身側響起。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扯住塵無心的神魂,然後猛地捏住那些在他體內死死纏鬥的殺欲之氣,霸道地捏碎了其中的一部分。
塵無心意識回神,他有轉頭,卻知道來人是誰。
“鬼刃,你的力有所增進。”
“得著你。”
妖王鬼刃。
許久見。
他慢悠悠地晃到桌翻身坐了上,然後立刻皺起眉:“什麼鬼東西?哪來這麼多棋子?你拚圖呢你?”
塵無心:“……”
鬼刃不耐地將棋子往旁邊一扒拉,然後心滿意足地坐上。他黑發中夾著一截赤發,貼近他左耳的那處位置,之總被南遇晴吐槽“非流”,搞得鬼刃有一段時間氣呼呼地想辦法把這截赤發給染黑。
“你的赤發越來越多了。”塵無心忽然開口。
鬼刃心不在焉,在將一堆白棋摞高高玩:“啊,你也好不到哪,今日之後我可空過來管你仙域的事情,你再這麼下,就不怕有一天被這股力量吞噬?”
“我不做有把握的事情。”塵無心。
“噢喲。”鬼刃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笑眯眯地撐起下巴,看著塵無心,“我知道你要乾什麼了,但這代價可有點高,我覺得比死了難受。”
塵無心:“滾不滾?”
“滾滾滾滾滾,這就滾。”鬼刃跳下桌子,非常自豪地展示了下自己摞起來的白棋,“看,豪華寶塔!”
塵無心:“…”
鬼刃真的準備多留,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子,哼著歌就準備離開,但是走到一半就被塵無心喊住。
“妖域可能也會……”
“一定會,但是我屁事。”鬼刃轉過頭看著塵無心,“我是妖王是因我最強而且他們都怕我,怎麼,牛不牛?而且我可你和夜隱那麼好心,死了就死了,我過要當王。”
“而且,謝悼。”鬼刃忽然提到這個名字,然後笑了聲,“原來他是叫這個名字啊。”
塵無心:“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但這人,我比你們熟。”鬼刃頭也不回,揮了揮手,“走咯。”
妖域。
三域內最特彆的地方。
妖怪種類繁多,各族誰都瞧不起誰,整個域內一片亂象,且不提妖域對人界其它地方是否有威脅,域中戰火也從未停止過。
互相吞噬妖丹,彼此廝殺成提升自己修的祭品,這的事情也頗常見。
妖王雖然有個王字,但那並不是尊稱。
是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