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2 / 2)

攝政王還沒駕崩 柚子貓 15544 字 9個月前

跟在攝政王與太子殿下身後一齊登山的自然還有滿朝大臣。

方才二人說話聲音都很小,自然聊些什麼也沒人知道。

可如今諸鶴惱了,一時間沒控製聲音,句句指責便當著朝臣的麵脫口而出,除了在山下的百姓,在場的所有大臣都聽了個一清二明。

晏榕怔了怔,麵色瞬間僵住了。

諸鶴從來養尊處優,幾百年就沒受過氣,今天早上的火氣憋了一路,終於發泄道:“一朝太子,從未去過

民間,被一個小小的江北總督絆住腳。滿朝文武,誰擋你的路就殺了誰,這都不會,倒是學會了去跟樓蒼告狀?!”

晏榕麵色一片蒼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天下誰人不知,大曆太子晏榕自幼便聰慧過人,一歲便可是識字,四歲便可成詩,六歲便被夫子認為大德。

再加上容貌綺麗,五官無一處不美,更加舉世無雙。

成長數十年,期間所出的謀略策論,政績方法,無一不為人所稱道。

偏偏從未巡過民間,十六歲生辰剛過幾日,便獨獨在江北一事翻了車。

在場的氣氛一片悄然。

幾位跟在前排的大臣到底看不過眼,鼓足了勇氣上前道:“攝政王息怒,攝政王息怒!太子殿下到底年紀尚幼,此時確實猶有不足……但今日乃祭祀之日,還望攝政王考量大體……”

“是是是,攝政王彆動怒,太子殿下畢竟從未去過民間。”

“江北一事最終解決的也算妥當,攝政王高義,不妨就將此事作罷……”

“……”

眾人紛紛拚著命上前試著勸諫,也沒見諸鶴神色好了多少。

在一旁站了許久的晏榕向大臣們的方向搖了搖頭,待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走到了諸鶴身邊。

晏榕抿了抿唇,在諸鶴身前半彎了腰。

接著開口道:“是孤惹皇叔動了怒,剩下的路孤背皇叔上去,皇叔不氣了,好麼?”

諸鶴:“……”

*

諸鶴的怒氣一般來得快散的也快,尤其是順著毛按對了按鈕哄的時候,一般都很容易哄好。

比如說,等晏榕把他背上山的時候,他的火氣就消得差不多了。

山頂上也有前一夜便早早爬上來的燕都百姓。

諸鶴自然不樂意被百姓們看到自己被晏榕背著上山的樣子,因此提前幾級台階便從他背上跳了下來,整理了一番,才撇撇嘴看了晏榕一眼。

背著一個人爬山到底要辛苦許多,晏榕的額角也沁了幾顆汗珠,五官因為此顯得更加濃麗幾分。

他望向諸鶴:“皇叔可是消氣了?”

諸鶴嘖了一聲,蹬鼻子上臉道:“但凡子央讓皇叔省省心,本王也不會生氣。”

晏榕柔軟道:“那日後孤定當加倍努力,讓皇叔滿意

。”

諸鶴:“……”

諸鶴愣了一秒,下意識從頭到尾打量了晏榕一番。

雖說去江北之前這小太子對他也是有求必應,但基本都是咬著牙應下來的,眼底的恨色藏都遮蓋不住。

但是江北回來之後,他眉目間原本外露的情緒似乎一並妥善的收了起來,看上去還挺心甘情願。

要不是知道小太子有多恨自己,諸鶴差點就要以為兩人真的是叔侄關係良好了。

祭祀大典的內容無外乎就是些傳統做法,先登頂,山頂上有被十幾個皇帝用過的大祭壇。

攝政王和太子分彆淨手,焚香,然後把香往祭壇裡一插,跟著瞎念幾句。

嶽山山頂祭壇所在的位置顯然是特意選的。

從諸鶴的角度看過去,他和樓蒼站著的位置既可以將山頂上前來參仰祭祀的百姓們收入眼中,也能向下俯視,將站在山底一同祈福的百姓們一覽無餘。

祭禮結束。

山上的百姓與山下的百姓齊齊跪下,震耳欲聾:“攝政王與太子殿下萬代千秋!”

晏榕向所有百姓溫和拱手:“願大曆風雨平順,百姓安康,豐收連年。”

此句一出,呼聲更高。

諸鶴站在晏榕身後,極其難得的沒有作妖,一直等晏榕轉回過身,才撇了撇嘴:“完事了?那走吧。”

山頂用來祭祀的這處高台隻可容攝政王與太子使用,階梯皆由白玉製成,足足四十九階。

其餘朝臣候在高台之下,遙遙望去,隻可見攝政王與太子並肩而行,徐徐而來。

晏榕隨在諸鶴身旁,又走了幾步,不知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當年孤的父皇迎娶母後之時,也是在這裡祭拜。”

這句話諸鶴倒是能理解。

帝王迎皇後入宮本來就是大事,自然也需要祈求上蒼,圖個吉兆。

諸鶴今天已經發過一次火了,因此暫時沒有怒氣值,隨意輕哼了聲。

晏榕笑了一下:“隻是看過宮中的史冊……當年父皇與母後祭拜禮成之後,百姓也祝了他們這句話——萬代千秋。”

諸鶴:“……”

諸鶴腳步停了一下,突然道:“沒有什麼能萬代千秋。”

這句話說得很快,聲音也不大。

晏榕一時沒有聽清,下意識道:“皇叔?”

諸鶴卻已經將話題錯了過去,朝晏榕一勾唇角,調戲道:“怎麼著?阿榕將來也想跟皇叔來這裡拜個堂,讓百姓們祝我們百年好合?可以啊,皇叔很喜歡!”

晏榕:“……”

晏榕其實並沒有往這方麵想,突然被諸鶴轉了個角度。

他頓了頓,卻又忍不住向身後看了一眼。

烏泱泱的百姓們還跪在地上。

晏榕重新看向諸鶴,似乎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皇叔,父皇與你……”

諸鶴站在白玉階上,大老遠就看到了朝臣中站在前麵的樓蒼。

他還想著樓蒼那匹跑得又快又穩的馬,而且像剛才那樣跑過來也不顯得很冷。

諸鶴敷衍的應付了晏榕兩聲,連他後續說了什麼都沒再聽,徑自下了石階,正要向樓蒼走過去,便被晏榕拉住了衣袖。

晏榕這次的聲音沒有猶豫:“孤聽聞皇叔近日與樓將軍關係甚篤……可是真的?”

甚篤?

樓蒼都沒給他摸,哪有甚篤。

諸鶴揣測了一下這個詞:“沒啊。”

晏榕看著諸鶴,輕聲道:“那皇叔現在是要去找他麼?”

諸鶴爽快道:“對,本王沒帶馬車來,騎他馬回去。”

晏榕溫聲一笑:“皇叔畏冷,還是不要騎馬了。孤的馬車就在外麵,車上還有火盆與小食,皇叔不妨與孤一並坐馬車回去。”

諸鶴:“!”

馬車與馬。

鶴鶴當然毫不猶豫的選了前者。

如晏榕所說的一模一樣,車上的火盆燒得極旺,暖墊很軟,諸鶴甚至在馬車上懶洋洋的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靠在晏榕肩膀上。

難怪睡得那麼不舒服。

烏金木的馬車一路將攝政王送到了王府門口。

晏榕將車中的手爐遞給諸鶴,又為他揚起珠簾,溫柔道:“皇叔,孤的馬車與樓將軍的戰馬,哪個更舒服些?”

諸鶴接過手爐,掩嘴打了個哈欠:“廢話,當然馬車。”

晏榕一笑:“那孤與樓將軍,皇叔更心悅誰?”

諸鶴:“……”

諸鶴心生警惕,瞥了晏榕一眼:“你從哪兒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晏榕道:“隻是宮中人閒來無聊的猜測,孤總不放心,想親自問過皇叔。”

諸鶴從不為自己說的話

負責,撿著好聽的隨口就來:“子央不必聽旁人的言論,本王與樓將軍清清白白,再說了,本王心慕子央已久,你不是早已知曉嗎?”

“是麼。”

晏榕眼中神色一暗,輕聲道:“隻是皇叔說等孤回來,就親自教孤歡愉之事。可孤從江北回來已近十日,卻仍未等到皇叔前來。”

諸鶴:“……”

晏榕低道:“孤想不明白,是皇叔願意再為孤等等,還是忍耐不住,又看上了他人?”

諸鶴:“……”

且不說諸鶴已經給自己找好了試用對象,就算沒找好,小太子也不在自己的試用對象之列。

才十六歲的小屁孩,肯定不好用。

諸鶴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好一會兒,才彎出一個笑來:“阿榕這是喝了一整瓶醋嗎?好大的酸味。”

晏榕看著諸鶴,沒有說話。

諸鶴沒能成功轉移話題,隻得又生一計。

“本來皇叔還想再留給你多些時間的,可既然阿榕等不及了,那皇叔自然也不想等了。”

諸鶴伸出手,纖細的手指一寸寸滑過晏榕那張好看的臉,裝出一副老司機的模樣,很穩的道,“今日宮宴恐怕不行,明日晚上,皇叔親自讓阿榕開心,好不好?”

雖然正是晌午,但馬車內的光線並不算好。

晏榕的目光直視,便能看到諸鶴眼角的那滴淚痣,隨著鴉羽般的睫毛一顫一顫,仿佛每一下都在跳躍。

少年的身體青澀的厲害。

他不得不伸手用衣袍下擺遮住自己,聲音已經徹底啞了下去:“好……那孤,等著皇叔。”

“好啊,嘖,乖。”

少年便真的回了東宮去等,也許是太過期待,甚至在午休的時候夢到了即將到來的明日。

夢中那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單薄而無助,眼中淚光盈盈,隨著自己的頂動,那淚意便化成淚珠滾下來,砸進薄而柔軟的真絲錦被裡。

他的聲音都帶著哭腔,每一句都在求,身形輕顫,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愉。

而就在即將到達的那一瞬間——

少年緊緊掐住那個人的腰支,定睛去看,卻見到那人纖細的手骨和腳踝上皆縛著純金的鏈鎖。

金色璀璨,襯得他膚色愈發白得透明,引人沉倫。

那鏈鎖一邊牢牢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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