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看了眼王女,勉勉強強行了個禮,就直起腰不吱聲。
存心想給對方一個難堪。
艾琉伊爾挑眉:“你就是這裡的城主?”
“不,但我是——”
不等他宣告自己的身份,艾琉伊爾就從他身旁掠過,走向存在感極低的長胡子城主,詢問起森那城的現狀。
守將:“……”
他陰陽不起來了。
歸根究底,也是霍斯特有意這樣安排,不願意提供讓王女和阿赫特軍隊相處的契機,就讓她“空降”過來,壓在當地駐軍頭上,勢必引起將領的不滿。
戰力強、擅統兵又怎麼樣,上下都不是一條心,再強大的力量能發揮出幾成?
至於奴隸叛亂,根本不足為慮,最後總能壓製下來的,哪怕已經將森那城構想為艾琉伊爾最後的埋骨地,霍斯特也樂意打破王女的不敗神話,能坑一次就坑一次。
然而此時,守將憋屈地立在一旁,聽著王女和城主交流,試圖打斷,卻沒找到合適的由頭。
終於,當艾琉伊爾問到“那些奴隸是為什麼而發動叛變,森那城最近有什麼異常情況嗎”的時候,守將抓住切入點,不屑一顧道:“還能有什麼原因,無非就是不知足,作為奴隸不好好恪守奴隸的本分,不抓起來處死不足以儆效尤。”
艾琉伊爾:“哦。”
繼續和城主對話。
對付陰陽人,不需要和他辯論,隨便敷衍幾個字,對方能自己氣死自己。
守將磨牙,忽然感覺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怒氣衝衝地扭頭,就看到親衛隊隊長帶著痞笑的臉。
這種笑容落在那張硬朗結實的臉上,實在很不相稱。
莫提斯:“朋友,你好像有點閒啊。”
守將:“?”
“外麵演武場切磋切磋?”
“你這是代替主人挑釁我來了?行,切磋就切磋。”
守將被帶出了門,艾琉伊爾得以清靜地聽城主講述當前的情況。
對奴隸叛亂的導火索,城主也從之前逃出城的平民嘴裡聽過一些,不論是真是假,都沒瞞著王女。
“最近,森那城要建一座小型鬥獸場,都建到一半了,大概是因為時間催得緊,死的奴隸有點多,才讓他們鬨起來。”
城主搖頭:“其實要我說,建鬥獸場有什麼用?就連我的城市裡都沒有那種東西,森那城本來就不大,還不如多開墾點土地,今年好過冬啊。”
艾琉伊爾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至於更多內情,城主也知道得不多,他年事已高,想多參與討論也力不從心,沒過多久就被侍從攙扶回去。
艾琉伊爾看著掛在一旁的地形圖。
洛荼斯對作戰方麵了解不多,但或多或少能感覺出,眼下麵臨的狀況不像守將以為的那麼簡單。
“森那城的確不大,背靠山壁,有點像卡迭拉,但就是因為小,兵力多也發揮不出來……對方是有優勢的。當然,圍困更適合,可這樣一來就拖得太久了。”
艾琉伊爾語調極輕,近乎自言自語。
“這就是霍斯特想要的?在這裡拖住我們?”
短暫的思索後,兩人離開城主府,回到暫住處再做打算。
又過了一陣子,莫提斯才帶著一身灰土呲牙咧嘴地回來,沒找到藥瓶,跑去找勒娜要傷藥。
勒娜奇道:“怎麼這麼狼狽,和這兒的守軍輪番打了幾場?”
“不是,是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莫提斯忙著給自己上藥。
勒娜一驚:“你輸了?”
“怎麼可能,又不是跟殿下打。是小勝。”
莫提斯感歎:“但要我說,那家夥也挺能打的,我有理由懷疑他是用腦子換了武力,竟然還會在打完以後對我放狠話。”
勒娜:“……”
她倒覺得,用腦子換武力這個說法也可以用在莫提斯本人身上。
但相比之下莫提斯還好一些,至少不會約架鬥敗逞凶鬥狠。
艾琉伊爾漫不經心道:“聽起來很不省心。”
“對——殿下,強烈請求您去挫挫他的銳氣!”
莫提斯很積極,不太像獲勝之後的反應,大概切磋結果比起所謂的小勝更接近平局。
艾琉伊爾展開地形圖,指尖在紙張上輕點。
守將武力值高,當然不算是壞事,但正因為他有足夠的力量,也自信於這份能力,才更容易剛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