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曉看著邵理就好像是幻影一樣消失不見,隻覺得心裡空了一塊,她知道這個邵理並不是師父的真身,卻不知道師父付出了什麼樣子的代價才能在那樣的地方讓分、身離開,來到秘境。
最重要的是,萬一她沒有來呢?師父這番功夫不就白費了?
初曉低著頭,淚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卻很快消失的乾淨,師父會這麼快消失,怕也是堅持不住了,那麼師父真身的情況,恐怕也不樂觀。
最讓初曉難受的是,她竟然才意識到師父就陪在她身邊,她……當著師父的麵各種胡言亂語,又暗搓搓詆毀佘等人,還騙人。
當初還在天一閣的時候,她雖然和楚羅很喜歡瞎折騰,在師父麵前卻很乖的,根本不說謊的,師父會不會覺得她出來後變壞了?哪怕現在才是她的本性。
初曉又想了一會,最終嘴角上揚,哪怕有再多的磨難,害的師父那麼慘,師父也記得她,也沒有怪她。
“彆睜眼。”初曉開口道:“你就當做沒有見過我。”
不知何時已經清醒的楚羅握緊拳頭,卻沒有睜眼,他的表情很是猙獰扭曲。
初曉起身走到楚羅的身邊,把龍血靈芝硬生生塞到他的手中:“你就這張臉能看,現在真的很醜,要是有留影石,我就給你記錄下來,以後你惹我,我就放給所有人看。”
楚羅抓緊玉盒,他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像是強自忍耐:“初……”
“噓。”初曉笑了起來,說道:“可不要露餡了,露餡了我就會死的。”
楚羅咬牙,睜開眼看著麵前笑盈盈的臉:“跟我……”
初曉再次打斷了楚羅的話,伸手把他的頭發揉亂,也不知道師父離開前做了什麼,楚羅雖然清醒了卻不能動彈:“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有些話就算說出來,我們也知道是做不到的,更何況我也有需要做的事情,你隻要記得我很好就行了。”
楚羅忍不住罵道:“你很好?你哪裡很好?”
初曉確實覺得自己還不錯,狠狠拍打了楚羅的頭幾下,欺負人的感覺還是這樣的好:“現在聽好了,算了反正一會你也會忘記,我把猜測出來的秘境情況寫在玉簡上,你記得看。”
楚羅要氣炸了,他覺得自己對初曉的忍耐都是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什麼叫我一會要忘記,你要對我們做什麼!難道我會那麼傻露餡嗎?”
初曉眉眼彎彎的,毫不猶豫地說道:“對,你一定會露餡的,畢竟你傻,把你儲物鐲禁製打開,我沒玉簡。”
楚羅哪怕恨不得跳起來打初曉一頓,卻還是打開了禁止。
初曉找出玉簡,貼在眉心開始把自己的猜測刻上去。
楚羅動不了,卻說個不停:“我腰上的儲物袋你拿走,是你這些年的份例,還有長老和……我們給你準備的資源,你自己在外麵、在外麵多保重。”
初曉的咬緊了牙,哪怕在那個時候,當著諸多修士的麵叛出門派,哪怕天一閣的掌門和長老都默認了,可是在他們心中自己依舊是天一閣的人,這樣的師門讓她如何不愛如何不心心念念的惦記著。
其實初曉覺得自己一直堅持著,沒有墮落依舊是個修真者,也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
初曉應了聲,把儲物袋取下來,又分出了不少吃的用的塞進楚羅的儲物鐲中,玉簡單獨放在龍血靈芝的玉盒上:“我走了。”
楚羅本來想硬氣的讓初曉趕緊走,可是開口,聲音卻帶著顫抖:“真的不能記、算了,禍害活千年,你這麼壞,一定會好好的對嗎?”
初曉站起身,手心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煙霧:“來來,我們數一二三,然後說下次見。”
楚羅格外憋屈,又傷心又難受又氣得慌,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剛想開口,那煙霧已經分成了幾份,從他們的眉心融進去。
其實這樣的煙霧是沒有任何感覺的除了會模糊消失一些記憶,沒有任何的傷害,隻是會格外困頓,可是楚羅強撐著瞪大了眼睛看著初曉,就好像要牢牢把人記住一樣,就算是這樣,楚羅也沒能撐多久,在暈過去前最後的記憶就是看著初曉笑盈盈地對著他擺手,好似在說再見一樣。
因為他們實力不夠,因為初曉不想連累門派,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同門沒有任何錯處卻被所謂的大義逼得連真容都不敢露,逼得他們的師長以身為陣眼日日承受那噬心之痛,逼得他們連見麵的記憶都不能保留。
楚羅暈倒在地,才有淚水順著眼角落下,隻有失去意識的時候,他才允許自己軟弱了這麼一滴淚的時間,等再次醒來,他將不記得自己見過師叔,更不記得自己見到師妹這件事。
天黑的秘境雖然禁錮了修真者的靈力,可是初曉不單單是修真者,在反而是她的優勢,她的身體被黑煙籠罩,黑煙散去她已經無影無蹤了。
沒多久天就亮了起來,楚羅第一個醒來的,他心中一驚,根本記不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最重要的是他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神識已經把周遭給查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旁人的痕跡。
楚羅把東西放到一邊,先檢查了同門的情況,把人都給叫起來,這才臉色陰沉說道:“這秘境肯定有古怪,我覺得有人對我記憶動手腳了。”
宋農也皺眉:“可是我記得從進來後所有的事情,這山洞和結界的布置,都是我們自己的手筆,而且結界沒有被人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