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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人也不行。我說,喬大人你該不會說的就是原大小姐吧!”柳傳洲說著,下意識的往左右看了看。
這舉動瞧起來委實有些滑稽。
喬苒卻沒有笑,隻是看著柳傳洲道:“你先前說過醫道在傳原大小姐的事,這傳言如今變成什麼樣了?”
正統醫道大夫對原大小姐總是有些意見的,畢竟都是治病救人,一方鑽研了一輩子才得到的盛名她卻輕而易舉便已盛名加身。這樣的人不是讓人心服口服的尊重,就是被人眼紅的嫉妒。
鑒於原嬌嬌對自己“醫治方法”的不可說,多數大夫對於這位原大小姐的看法都屬於後者。
是以,隻要有關原大小姐的事,但凡不是什麼好事的,醫道大夫幫著傳揚起來定然不會手軟。先前就有關於原嬌嬌治病的傳言,醫道中人也是傳的最快的,連柳傳洲都知曉了。
許久不提此事,柳傳洲怔了一怔,下意識的抓了抓腦袋上所剩不多的頭發,嘴唇顫了顫,道:“好似……好似許久沒人提了,就還同以前一個樣吧!”
說完這個,他也是一臉茫然,仿佛察覺出了幾分古怪。
一件分明是醫道中人分外感興趣的事情卻突然都不提了,能是消息自己淡下去才怪了,定然是幕後有人在壓製這等消息傳揚。不管這人是誰,此舉總是在遏製關於原嬌嬌的事。
因為先前傳言的原嬌嬌就是符醫中的藥人,是以提起這個來,柳傳洲才會下意識的想到原大小姐。
“總之醫道講究陰陽平衡、對症下藥,不同的病人應對的自然也不同,”柳傳洲晃著手裡的藥酒道,“我這藥酒是好東西,卻也不敢保證能治好每個病人。”
喬苒看向他手裡的藥酒,想了會兒,道:“行了,你將藥酒給我吧,我來想辦法。”
先前柳傳洲的藥酒被張解證實塗不壞人,證實了對身體無害之後便要開始試驗藥酒的作用了。她準備把藥酒送去周世林那裡,先弄一批去軍營裡試試,試的好的話,這藥酒自然就賣得了。
柳傳洲這才將手裡的藥酒交給她,而後一邊走一邊不忘囑咐她:“喬大人,你可千萬莫要忘了,賺錢可不是小事啊!”他手裡的銀錢快花的差不多了,喬大人又事情繁忙,他可得盯緊了喬大人。
喬苒點了點頭,道讓他放心,而後便將柳傳洲送了出去,原本是準備待到衙門下值之後便去尋張解的,可沒想到臨下值前張解自己找了過來。
對上幾個朝她擠眉弄眼的同僚,喬苒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道:“我還當真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來尋你了。”
“我也沒想到,”對此,張解隻笑了笑,又道,“柳傳洲同你怎麼看怎麼都不是一路人。”
知道她跟柳傳洲不是一路人,他還來?喬苒挑眉看他。
張解看著她,正色道:“我有話同你說。”這才是他來的理由。
皇城裡同薛止嫻所言的話他還未來得及與她說,另外便是崔家的事了。不過,在得知崔九叔居然主動將此事告訴了喬苒,張解也驚訝不已。
“這位曾經的懷玖大師還了俗確實厲害。”喬苒對也有些感慨,“崔家絕對不是什麼全然的好人,不過每一次都能在深陷泥潭之前及時抽身,這等眼力和手段著實令人心驚。”
“若非此等眼力和手段,崔家也不會改朝換代而不倒了。”張解聞言,倒是意有所指的感慨了一句。
“他這麼一說,原本我還想用此事拿捏一番薛女官,如此倒是用不著了。”張解語氣中隱隱有些失望。
這位薛女官比起崔家來可謂“單純”的多了,要從她嘴裡套話也容易。
“撇去了崔家,案子如今倒是明朗起來了,隻消看看吏部那裡查到的關於葛懷素一家的消息是否能夠確定這些人就是葛洲郎一家幾乎就可以理清整個案件的經過了。”喬苒說道。
案子的真相如今已露冰川一角,喬苒也算鬆了口氣。至於葛家這一家人作為凶手這個答案是否能令烏孫人滿意,這其中又該如何斡旋,那便是禮部該操心的事了,與她無關。
“苒苒……”正思索間,聽張解喚了她一聲。
喬苒抬頭看向張解。
張解似是有些猶豫,片刻之後卻還是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真真公主與陛下之間或許不僅僅是堂姐妹的關係,更有彆的關係在裡頭?”
陛下和真真公主嗎?喬苒垂下眼瞼,輕哂:“不止是堂姐妹的話還能是什麼?陛下與臣子嗎?”
陛下與臣子。張解目光微閃:“先前真真公主在陛下麵前從來沒有稱過臣,而是以‘我’自稱。”
這個自稱代表的東西不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真真公主眼裡,陛下並沒有陛下應有的地位,所以才敢以“我”自稱。
這樣啊……喬苒一哂,開玩笑似的反問張解:“真真公主如此囂張是要做什麼?造反嗎?”
“造反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張解聞言立時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對喬苒道,“造反不是養些護衛就能解決的事,造反需要的是軍隊,再好的身手也抵不上千軍萬馬。”
大楚律法之下,真真公主並沒有私兵,也從源頭上解決了造反的可能。
“如果一個總是自稱‘我’的人突然又開始自稱‘臣’了,你覺得會是什麼緣故?”張解頓了一頓,再次問她。
他二人之間有時候有些話並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白,微微一提點,女孩子就會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了。
喬苒聞言,對上張解望來的目光已然意識到了他的意思,轉而若有所思。看來,真真公主進宮那一日同陛下說的話被他知曉了。
總是自稱“我”證明真真公主對陛下是不服的,但是陛下身為天子,卻不得不接受她的不服。
不服了這麼久,突然服了,喬苒想了想,試探道:“莫非是陛下允了她一樣她一直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她才會自稱臣?”
張解搖頭,道:“不知。”
喬苒笑了笑,沒有再提,真真公主的秘密他們直到此時連點若有似無的線索都未見到過。
春色漸濃,長安城入夜之後出來走動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吃完飯自百勝樓出來眼看時辰尚早,喬苒便未急著回去,而是同張解在路上閒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