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先前隻是懷疑,那麼對方此時突然齊齊出門的舉動已經印證了他的猜測。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在喬小姐身邊守了那麼久,對方終於出現了。
女孩子嗯了一聲,頓了頓,忽地開口問他:“你身上有什麼用不到的兵器嗎?”
兵器?阿生愣了一愣,對她突然開口的這一句似乎覺得很奇怪。
“我想要拿來防身,”喬苒解釋道,“今日出來喝茶,沒有想到會出事,匕首沒有帶。”
阿生張了張嘴,想說讓她不要亂拿兵器,畢竟利刃傷人也傷己,可此時畢竟不是說教的時候,於是他想了想道:“我沒帶什麼用不到的兵器,隻多帶了一段鐵絲,你怕是不會用的……”
“給我。”女孩子反手壓住他的手,聽身後腳步聲越來越快,厲聲道:“把鐵絲給我。”
一聲無奈的歎氣伴隨著一團鐵絲扔了過來,下一刻,喬苒隻覺得身後一團大力如潮水般湧來,整個人不受控製一般的向前飛去,而後落到了不遠處一團雜草跺上。
喬苒忍著劇痛從草垛上爬了起來,向前跑去。
這麼大的動靜,眼前卻連一個聞訊趕出來的人都沒有,這不對勁。
眼下的情況很詭異,天井隔開了前後院,後院聽不到半點人聲,前院卻人聲鼎沸,甚至清晰的傳到了這裡。
一切仿佛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隔絕了一般。
喬苒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陰陽術士的手段,但可以確定的是,眼下她隻能靠自己。
鐵絲……鐵絲怎麼用?
一道尖銳的呼嘯聲與她擦身而過,幾片竹葉釘在了麵前不遠處的牆麵之上。
平日裡柔軟的竹葉,此時卻恍若利刃一般,一滴渾圓的血跡緩緩滾動至竹葉邊緣,而後滴落了下來。
左臂的刺痛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一般蔓延開來。
果然,所謂兵刃厲害不厲害還要看用這兵刃的是什麼人,在有些人手裡,竹葉也能殺人。
怎麼辦?她腳下慢了下來,身後金戈交擊的聲音響了起來,喬苒回頭望去。
人影交錯,她聽到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血花四濺,他們太快,她分不清是誰的血,卻知道阿生現在不好,很不好。
不能……不能讓他一個人對上這些人。
她攥緊了手裡的鐵絲。
竹影搖晃,隔開前後院的綠竹叢微微晃動。
危險時向著人群奔去是一種本能。
女孩子也不例外。
哪怕前院滿客,有無數無辜的茶客,哪怕知道他們是亡命之徒,一旦將他們引到前院,必然大開殺戒,可女孩子還是向人群裡奔去。
哪怕眼前這個人功夫不弱,可要對上五個人,還是太吃力了。一個刀客橫刀阻攔,其中一個越過他追向了那個女孩子。
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追過來的刀客眼底露出幾絲嘲諷:這種不會半點功夫的尋常人在他眼裡與螻蟻無異。
螻蟻偷生,才不會管旁人的死活。
真是無趣。大不了刀下再多宰幾個螻蟻罷了!
他腳下一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