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巳時剛到,正是各部官員最忙碌的時候,忙著整理昨日所做與今日待做之時。大理寺自然也不例外,更有甚者,有時候案子麻煩了,比其餘衙門隻會更忙。
就在大理寺一眾官員埋頭做事的空檔,一個女孩子帶著幾個官差從眾人麵前經過,而後匆匆走了出去。
有人眼角餘光一瞥,瞥到這一行人就忍不住暫且停了手裡的事,推了推身邊的同僚,道:“你看,她……他們又出去了。”
語氣中不無羨慕。
前兩日取笑這一行人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也是這個樣子,這群看著就不怎麼樣的人嚴肅以待的從他們麵前經過,而後直奔和文館拿回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銅盆、衣物、汗巾還有襪子,看的人真真汗顏。
可就是這麼一群人,亂七八糟找回來的東西裡居然讓甄仕遠順藤摸瓜摸出了科舉舞弊大案。這什麼運氣啊!
先是來了個凶宅,後頭又來了個舞弊,甄仕遠手頭這下是真不缺案子了。
若隻是這樣倒也罷了,更沒想到的是,她跟著周世林那個門外漢,拿了雞毛當令箭的亂跑,居然還真叫她把這案子辦出來了,而且於這件事上,周世林定然分外上心,她隻要負責跑腿就是了,到時候功勞還要記在她和甄仕遠的頭上。
素日裡要有這樣的功勞,那要多少天的日夜不休才能換得來啊!
被人羨慕好運的喬苒此時也已經帶人走出了大理寺,平素裡這個點無人駐足的大理寺門外今日卻有不少人在外等著。
一見這幾個人出來,周世林帶著人便走了過來。
“來了?”他皺了皺眉,不等女孩子說話,便忙指著一旁的馬車道,“車已經備好了,算科的考官、監管官,還有查出來的丙子堂考生名單都在這裡了。”
說罷這些,周世林不由分說將名單一股腦兒的塞到了喬苒手裡:“快走,如今在京的考生,那些被錄還留在京中的考生已經被我的人控製起來了,晚些時候你直接帶回大理寺交給甄仕遠就好。”
喬苒聽的連連點頭,激動的看向周世林道:“大督護真是古道熱腸……”
“好了好了,”周世林不耐煩聽她那些廢話,又道,“不在京中的我也找人去信去追了,眼下隻有一個人,那個馮進才借病被武安郡王那個馮側妃帶進了府裡,你快隨我去府裡拿人。”
喬苒忙道:“多謝大人!”
“行了行了,快上馬車!”周世林幾乎是趕著將這幾個人拉上了馬車,而後帶人翻身上馬,揚鞭,大喝一聲:“走!”
馬蹄一個呼哨,高高抬起,讓才走上馬車還未抓穩的幾個官差結結實實的撞到了車壁上,揉著發青的額頭抬起時,正見對麵抓緊了車窗的喬大人正襟危坐的坐在他們麵前,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似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喬大人,”唯一一個負責審查的官差咳了一聲小心提醒她,“這是大督護辦案還是咱們辦案啊?”
才出門便直接被馬車拉著走了,到時候去了武安郡王府估摸著也是大督護和武安郡王兩個人爭,這……怎麼感覺好像沒他們什麼事啊!
“咱們辦案啊!”喬苒臉不紅心不跳的回了一句,而後看向窗外疾行景色,“沒有咱們在場,大督護如何名正言順的帶人闖入武安郡王府。”
“那咱們做什麼呢?”負責審查的官差聞言似乎有些心頭難安。
“我們看著啊,依章辦事,待到武安郡王和大督護辨出結果來了再拿人就是了。”喬苒說著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莫擔心,按規矩,誰也挑不出咱們的錯處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們這幾個人雖然進大理寺不算久,卻也算是兢兢業業做事之人。人要有得,必先有所勞。可這一次他們什麼都沒乾啊,因為該乾的事,大督護自己包了。
認真了這麼久,突然砸了個餅下來,著實有些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