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將至,金陵的天氣卻還熱得很,大街上依舊有不少年輕男女穿著涼快的夏衫縱馬駛過。就連金陵府尹杜子衡也不例外,他從轎中下來,身上穿的還是夏日的薄布官袍。
在門口等候了許久的小廝見他下轎,當即便抱了一隻信鴿迎了上來。
“老爺,長安來信了。”
長安?杜子衡有些意外:“誰的?”
“甄大人的。”小廝說著將信鴿抱到杜子衡麵前,道,“聽聞十萬火急。”
不十萬火急他也不敢請杜子衡回來。
“十萬火急嗎?”杜子衡似是有些意外,當即接過信鴿向衙門裡走去。
十萬火急的信當然不會洋洋灑灑一大篇,甄仕遠言簡意賅的就將事情說清楚了。
他要借河道圖。起因是在金陵城裡傳的沸沸揚揚,聽聞在長安城屢破奇案的喬小姐,不,現在是喬大人了,前幾日被原家的人帶走了一日。
原家是做什麼的,杜子衡當然清楚,而喬小姐的身世,對於有心人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這一句話就足夠杜子衡推導出萬種推測,這其中沒有一個結果是好的。
喬小姐眼下情況不容樂觀。不過她情況不容樂觀和河道圖有什麼關係甄仕遠並沒有說,也不消說。
杜子衡腳下一頓,將手裡的信鴿交還給小廝之後,忽地向庫房的方向走去。
“讓人去將庫房開了,把河道圖拿出來。”
河道圖?小廝怔住了。
“大人,重陽秋宴上不是要向百姓展示河道圖的嗎?”
“展示河道圖的事改到來年正月了,”杜子衡麵不改色的說道,“現在你親自替我去一趟長安,將河道圖交到甄仕遠手上。”
“至於重陽秋宴,父母官能與民同樂便好,就是天子腳下,也沒有大辦的道理。”
……
確實,比起才過不久的中秋與陛下生辰相撞的中秋生辰宴,重陽秋宴便顯得沒有那般隆重了。
當然,當今陛下本就不是喜歡大張旗鼓慶賀節日的人,中秋生辰宴尚且如此,重陽秋宴更不用說了,連皇城都沒讓進,直接被搬到了芙蓉園裡。不過儘管陛下會不會出席都不好說,可各部衙門的大小官員還是為能夠收到重陽秋宴的請帖而興奮。
“這是你的。”甄仕遠將桌上的請帖往她這邊推了推,卻一改中秋宴給帖時的挪瑜和喜悅,轉而有些凝重,“雖說大理寺接到帖子的也有不少,你有這一張也沒什麼不同的,可我還是覺得宴無好宴。”
喬苒接過請帖,笑道:“是因為原家也要去的關係嗎?”
這一次重陽宴宴請的官員可比中秋那一次多了兩倍不止,屆時芙蓉園裡會是何等熱鬨已經不消說了。
“是。”甄仕遠點頭,道,“還有你那個……呃,原二爺也會去。”
他倒想說你那個爹來著,不過這話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這爹有沒有也沒什麼兩樣了。
“我知道了。”女孩子收了請帖,對他的改口並不在意,而是笑著朝甄仕遠施了一禮,道:“大人放心。”
他有什麼放不放心的,甄仕遠翻了個白眼,道:“你自己小心就是了。”頓了頓,又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原家什麼時候會動手。”
女孩子此時已走到門外了,似乎並沒有聽到他這句話。
……